他坐下。
座椅發出了一聲嘎吱的酸澀聲響。
在這死寂的屋子裡,顯得異常的清晰。
“小的有錯。”
“請公公責罰!”
“哪怕是打殺了小的,小的都沒有絲毫怨言。”
汪亭又說了一句。
然後把腦袋用力的往木質地板上磕了一下。
低沉有力。
“你呀……”
陸行舟嘆了口氣,端起茶壺,倒上了兩杯茶水。
茶已經涼了。
但還是茶。
他自己喝了一杯,然後把另外一杯推到了書桌對面,正對著汪亭的位置,低聲道,
“忙了一晚上也累壞了。”
“喝了這杯茶,下去休息吧。”
“這件事,咱家會擔著。”
之所以這麼做。
並不是什麼所謂的收買人心。
讓汪亭感激涕零之類的。
汪亭這種下三濫,他想要服從你的時候,自然會服從。
他想要背叛的時候,無論如何也會背叛。
所以這些手段根本就沒有用。
他這麼做,純粹是因為,他深深明白一個道理。
這件事,自己沒辦法推脫。
那些看不慣東廠的朝臣,絕對不會去指責一個小小的汪亭。
陛下,也不會去向汪亭追責。
一切的罪,哪怕是真的和自己沒關係,也必須是自己來承擔。
……
就像當初在司禮監更改御馬監的草料之事。
沒有誰會去在意是胡庸手底下的哪個小人物做的。
人們只會把矛頭對準胡庸。
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