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晴莞唇畔的笑意瞬間凝滯,鄭重道:“你不要去招惹她,她是相府的人,心狠手辣,她的父親是用毒好手,但她本事沒學到家,對很多毒藥,只會用,不會解,被她下毒的人,多數是無藥可解的!”
父親把這個惡毒的女人安置在她身邊,除了監視她外,還是為了協助她害人的,以前沒能好好利用,真是有夠Lang費的,慕容晴語能用她來下毒害自己,她為何不也小小的利用一下這個女人!
宣室殿蕭昶闕眼神銳利的審視著面前那個儒雅清俊的男人,難以置信的問:“你是說你根本不知道皇后得了什麼病?”他算是綴霞宮的專職太醫,怎麼可能對皇后的身體狀況一無所知!
沈慕白直言不諱道:“皇后從不準微臣為她請脈,微臣自然不知曉她身患何疾!”
“朕聽說你昨日才去過綴霞宮,皇后今早還服了藥,難道不是你開的方子?!”他一陣氣血上湧,這個丫頭居然還在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究竟要怎樣,她才能不跟他賭氣。
看著御座上的帝王不善的臉色,沈慕白微微嘆了口氣,“昨日皇后是因為關心太后的身體才傳了微臣過去的,微臣雖然不知道皇后得了什麼病,但小幽去御藥房抓藥時,微臣看了那張方子,那不是治病的藥方,而是用來——解毒的!”
“解毒?”蕭昶闕驀地坐直了身子,“你是說皇后中毒了?”後宮中的女人果然惡毒!
“微臣見那張方子上的幾種藥材均是解毒的良藥,一時好奇,便抄下了娘娘的藥方,回去翻了許多醫書古籍,根據每一種藥草的藥性,仔細推敲,才知道那是解一種叫做蝕心散的毒的方子,但娘娘的藥方並不完整,似乎是缺了一味很重要的藥引,以至於,熬出來的藥只能緩解痛楚,而無法徹底根除,至於缺的是什麼,微臣也不知道,只有接觸了中毒之人,才能對症下藥,可娘娘根本不給微臣把脈的機會,她似乎很怕人瞭解她的身體狀況。而且……”
他稍頓了下,見皇帝的臉色已越發鐵青,卻依舊靜等他的下文,便繼續說道:“娘娘自己是懂醫術的,她在施針和用藥方面的精準程度甚至遠遠超越了微臣,所以,微臣覺得,那味藥引定是極難尋之物,不然娘娘怎會甘願忍受這毒發之苦,這種毒藥雖不會傷及性命,但極為折磨人,每次毒發都猶如萬蟻噬心般痛苦。小幽說過,娘娘是寒性體質,極為怕冷,蝕心散的毒性再配上七寒湯的藥效,對這樣的體質是致命的傷害,每到夜間便會冷的無法入眠,皇上應該不難猜出下毒之人是誰,這種毒藥極為難配,且所需藥草也是極為珍貴難得之物,下毒時只需少許即可,微臣想,那下毒之人應該還留有一部分在宮裡。”
這便是她晚上會喝劑量那麼重的安神藥的緣故嗎?只是為了抵禦那徹骨的寒冷。
他雙拳緊緊握起,七寒湯,那正是慕容晴語給她灌下的藥,這個惡毒的女人,也就只有她,莞莞才會隱忍不發,可她根本就不配為人姐,他一定要她受到和莞莞一樣的痛苦!
他眸中閃過一絲厲芒,咬牙吐出一句話,“不是說無法對症下藥嗎?陪朕走一趟毓秀宮吧!”言罷,他便霍然起身,不帶一絲猶豫的向殿外走去!
沈慕白即刻會意,遂對一邊隨侍的小太監低聲交代一番,便跟上了皇帝的腳步。
毓秀宮裡,正在拿奴才出氣的慕容晴語一聽到宮人的通稟,眉梢不禁染上了一絲喜色,理了理衣衫,便跪在殿中迎接聖駕。
然當那一抹明黃色出現在門口時,卻並未如往常般的扶她起身,只是冷漠的越過她的身體,大手一揮,四名帶刀侍衛便魚貫而入,直奔她寢居之內。
她臉色煞白的看著皇帝,而後者已經優雅的落座於主位之上,不動聲色的神情,令人膽戰心驚。
“皇上此番前來,究竟所為何事?”突然來搜她的宮,難道是他發現了什麼嗎?
蕭昶闕眯起眼睛,瞥了她一眼,依舊是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噙著兩滴搖搖欲墜的淚珠,泫然欲泣的瞧著他。
就是這副可憐相,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莞莞,他真想立刻撕碎了這張無辜的臉蛋!
不一會兒,侍衛便拿著一個精緻的錦盒從寢居里走了出來,恭敬的奉於蕭昶闕面前,他斜眸掃了一眼盒中之物,示意沈慕白上前,眼角的餘光瞥見那跪著的女子臉色愈發慘白。
沈慕白先是拿起那顆粒狀的物體,置於鼻尖嗅了下氣味,面無表情的開口:“這是麝香中藥性最強的當門子。”
他又小心的開啟了旁邊一個用銀箔包著的東西,嗅了嗅那粉末狀的物質,抬手示意身後的小太監端上了他特意讓準備的藥水,用銀匙撥了少許粉末進去,但見原本清澈無色的藥水瞬間變成了黑色,遂衝蕭昶闕點了點頭。
跪在一邊的錦瑟見狀,慌忙挪到蕭昶闕身前,辯解道:“皇上,那麝香是因為娘娘常常血瘀經閉,用來入藥治療痛經的,另外一樣東西是夜間娘娘睡不著點的凝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