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蕭昶闕一瞬不瞬的瞪著那雙清澈的水眸。
慕容晴莞輕輕抽回手臂,低聲回道:“回皇上,臣妾最近心血不順,常常胸悶頭痛,沈大人便採取針灸治療,病情才得以好轉。”
聽了她的話,沈慕白真是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女子,為了圓謊,居然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那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的針孔,任誰看了都會於心不忍。
“皇上……”一個虛弱到沙啞的聲音響起。
蕭昶闕驀地轉身,“媚兒,你怎麼出來了。”他大步走到面色蒼白的女人面前,輕輕擁住她即將摔倒的身子,溫聲責備道。
顧歆媚虛弱的靠在他的懷裡,緩緩走近跪著的慕容晴莞,哀傷的眼眸中閃過凌厲的光芒,在眾人都未反應過來之時,她忽抬手臂,只聽“啪”的一聲,慕容晴莞的臉已經偏向了一側,唇角瞬間有血絲滲出,這一巴掌,委實不輕。
“娘娘……”幽竹立刻挪到慕容晴莞身邊,小手心疼的撫上她紅腫的臉頰,“歆妃娘娘,皇后娘娘乃萬金之軀,豈容你……”
又是“啪”的一聲,幽竹的臉上同樣多出了數道清晰的指印,“她是萬金之軀,那本宮呢?本宮的孩子就任由你們如此殘害嗎?!”
慕容晴莞並未言語,只是心中冷笑,一個剛剛小產的女人,居然有如此大的力氣,此女還真是夠彪悍。
蕭昶闕也是驚詫不小,“媚兒!”他不置信的看著懷裡的女子,並未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逝的狠戾。
“皇上要為臣妾做主,臣妾的孩子不能白死。”肆意而出的淚水沾溼了蕭昶闕胸前的衣襟,也淹沒了他欲要出口的慍責。
“敢問娘娘是因何小產?”沈慕白強壓下心頭莫名的怒氣,沉聲問道。
不等顧歆媚回答,外面進來一鬚髮花白的老者,屈膝行禮道:“回稟皇上,微臣已經檢查過歆妃娘娘服用過的所有藥物和食物,並未發現有任何不妥之處。”說話之人正是太醫令徐燾。
“什麼?”顧歆媚從蕭昶闕懷裡探出頭,詫異的問道:“那碗阿膠糯米粥呢?也沒有問題嗎?”
“回娘娘的話,這阿膠糯米粥乃藥膳,此粥可滋陰補虛,養血止血,有益肝安胎之效,為安胎良方。只不過,這碗粥比食譜中多了一味藥。”徐燾捻著鬍鬚,徐徐說道。
“多了什麼?”顧歆媚緊張的俏臉稍稍放鬆下來。
“回娘娘的話,是竹茹,這裡面加了研磨的竹茹粉末。”
“微臣只知道竹茹用於煩熱嘔吐,妊娠惡阻,與阿膠同用,效果更佳,倒還真不曉得這味藥有落胎的功效,徐大人,您知道嗎?”沈慕白介面問道。
徐燾捻鬚搖頭不語,只是意味深長的看著歆妃。
“不可能,這不可能,張太醫,你去給本宮驗,一定有問題,那裡面一定有問題!”顧歆媚神色張皇的尋覓著張太醫的身影,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那雙愈加冰冷的幽眸。
“依微臣看,有問題的應該是歆妃娘娘您吧!娘娘剛剛小產,應該是氣血不足,渾身乏力才對,可您這精神如此之好,看來您的那位專職太醫,醫術真是了得!”沈慕白唇角微揚,不掩濃濃的譏誚。
而此刻的張太醫早已慌亂的不知所措,當對上蕭昶闕那雙閃著寒光的眸子時,終是癱軟的跪在地上,哀求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顧歆媚的臉色倏然一僵,突地轉身看向蕭昶闕,卻見他並不作聲,長眉斜挑,俊容上滿是諷意,目光瞥向一旁跪著的慕容晴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