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禕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最擔心的就是魏霸只顧自己,忘了自己只是一支偏師。現在魏霸還記得用交州的稻米來支援關中的戰事,說明他心中有全域性。只要心中有全域性,他就不會一意孤行,做出有礙國事的事來。
“臨賀,我還是要取的,不過殺不殺朱績並不重要,我的目的是擋住可能南下的吳軍,安全的佔領蒼梧。南海的戰事留到下一步處理,戴良不主動進攻我,我就暫時不理他。”魏霸轉過頭,對士匡拱了拱手:“先生,這次還要勞動你,勸降合浦、蒼梧、高涼、朱崖諸郡。”
士匡撫著鬍鬚,胸有成竹的點點頭:“明將軍儘管放心,我這張老臉還有很多人認得。”
魏霸又對靳東流說道:“昭明,辰陽已經失守,鬱林是我們目前唯一能指望得上的根據地。你要替我守好鬱林。有鬱林在手,不管臨賀的戰事如何,我都不會心慌。”
靳東流躬身領命:“請少主放心,人在城在。”
魏霸又對費禕說道:“費君。路途遙遠,我一時半會的沒法向丞相彙報。我想請你以丞相府參軍的身份向庲降都督通告,如果可能,請他們安排一些商人來鬱林,屆時我會安排一批稻米運送到成都。當然了,他們不要空手來,蜀錦、漆器什麼的,這裡的銷路都不錯。”
費禕咧咧嘴:“你是想借我的手,從丞相府多要一點蜀錦的配額吧?”
魏霸笑了:“還是費君聰明。一點就透。”
“哼哼,你那點小心眼,還能瞞過我。”費禕打落魏霸的手:“你放心,只要是有利於大局的事,我相信丞相不會反對的。不過。你們幾家的私貨可別往我身上推,我什麼都不知道。”
魏霸和關鳳交換了一個眼神,竊笑起來。李譔入幕魏家的那段時間,花了不少精力,改進了織機,提高了織錦的效率,現在魏關張趙四家莊園裡的生絲基本上都不出售。甚至還要私下裡採購一些,直接織成成品。只是丞相管得嚴,不僅蜀錦的生產控制在官府手上,銷售同樣也不能私下進行。沒有官府的許可,銷路就成了一個大問題。魏霸藉著支援丞相北伐大業的由頭,當然要把自己倉庫裡的蜀錦全部拿到交州來出售。交州是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這裡有很大西域的商人高價採購蜀錦等絲織品。從成都運到這裡,可以賺取高額的利潤。對極需補充財力的魏家、關家來說。這可是一條生財之道。
費禕是個明白人,對這裡面的貓膩一清二楚。他點破魏霸,只是警告他不要做得太過份而已。
做好了安排,魏霸隨即起程。他給靳東流留下了五千人,自己率領六千多人趕往臨賀。因為戰略目標有所改變,他不再急著攻佔臨賀,身上的壓力無形中小了很多,做起安排來也就從容不少。
從嚴關出關,越過獅子山和陽海山,再沿著都龐嶺南麓前行百餘里,就進入了臨賀郡界。這一路走來,其中的艱辛自不待言,儘管魏霸的部下都是熟悉山地的蠻子,經過半個月的行軍之後,大家還是疲憊不堪。
一進臨賀郡,魏霸就接到了斥候的彙報:臨賀郡戒備森嚴,如臨大敵。騎都尉諸葛恪已經進駐臨賀縣城,兵力大概有三千左右。城防很嚴密,懸城四周的山嶺上都有新建的要塞。拔除這些要塞當然不難要,可是要想悄無聲息的靠近臨賀,卻不太可能。
魏霸非常詫異,諸葛恪這個人在後世名聲不好,大致上相當於誇誇其談的趙括一類,費禕對諸葛恪的評價也不高,說他言過其才,志大才疏,好權謀詐術,與他那為人忠厚的父親諸葛瑾根本不像父子。費禕提醒魏霸的目的在於讓魏霸儘可能的不要殺死諸葛恪,卻沒有把諸葛恪當成魏霸的對手來看。
可是從現在的情況看來,諸葛恪倒也不是一無是處,他奉命守桂陽,居然殺到臨賀來了,僅從勇氣和眼光來看,他顯然不是誇誇其談這麼簡單。
“既然他搶先一步,我們不如亮出旗號,來個堂堂之陣。”魏霸乾脆不再隱藏行蹤,大模大樣的出了山谷,順著臨水而下,直撲富川縣(今鐘山縣)。
富川縣沒什麼守卒,基本上就是一座空城,魏霸沒費什麼力氣就拿下了富川。他入城住下,然後派人給諸葛恪送了一封信,我已經來了,約個時間吧,是喝茶還是決戰,隨你便。
接到魏霸的戰書,諸葛恪冷笑一聲:“都說魏霸用兵出神入化,我看也不過爾爾,連我這調虎離山之計也看不出來,算什麼高明?”他隨即派人給朱績送信,魏霸已經進入臨賀,請朱績立刻趕到謝沐,切斷魏霸的退路,然後夾擊魏霸,將他擊殺在臨賀郡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