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露出喜色:“謝殿下!”
她近來洗去罪身,恢復姓氏,受到一些阻礙,畢竟掖庭的身份敏感,於禮不合,御史臺都在盯著,而太子如此稱呼,就是不惜親自發話,也要為她上官氏正名,這位殿下對於身邊人確實沒得說。
婉兒是個開心果,很快哄得太子和太子妃高高興興。
但她再努力,也沒有挽回接下來訊息的噁心程度。
當東宮官員和北門學士紛紛入內覲見,太子就知道肯定是發生大事了,但真正瞭解到梅花內衛的來意後,太子也不禁怔住:“封賞六弟,在這個時候?”
群臣臉色難看,能站在這裡的,都是太子的心腹和班底了,包括苗神客等北門學士六人組。
他們很清楚,想要締造了一個相對穩定的局勢有多麼困難,尤其是如今還在災情期間,所有人都付出了巨大的心血。
而破壞起來卻很簡單,只要發生政鬥,眾臣馬上就會顧不上處理實事, 陷入到無休無止的內鬥中。
殿內的氣氛變得凝重, 沉默了片刻後, 太子洗馬王仁表和北門學士苗神客同時上前:“殿下,請李機宜來議事吧!”
聽到師父的名字, 婉兒的目光微微閃爍,心裡是有些不願意的。
她近來耳濡目染,對於局勢也有了自己的小小見解,這種兄弟之爭是最難辦的,贏了也沒好處,反倒會惹禍上身。
因此她靠在太子妃身邊,當個小透明,漆黑晶亮的眼珠滴溜溜轉了起來,想著有什麼辦法為太子分憂,又不讓師父為難。
太子想到爺孃這樣對待自己,不禁嘆了口氣,卻搖了搖頭道:“內衛豈能用於兄弟相爭?元芳同樣在追查大案,此事不必去勞煩他了!”
王仁表大急:“殿下,現在我們不動,如果讓雍王成了氣候,朝中兩派相爭起來,恐後患無窮啊!”
苗神客不敢把話說得這麼直接,但也說道:“殿下需早做決斷,如此才能不損兄弟友愛之情……”
太子知道他們說的不無道理,按了按眉心,頭疼起來。
眼見太子難以決斷,群臣紛紛諫言。
總結起來,還是先下手為強的思路。
必須一開始就壓住雍王李賢的風頭,不能讓其聚集勢力,形成政斗的局面。
婉兒倒是偷偷湊到太子妃耳邊,輕聲道:“那位六大王婉兒見過,用我師父的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能不能動之以情,讓他主動退一退呢?”
太子妃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嘆息道:“我大唐的男兒,爭強好勝,對於權力都是嚮往的,哪有主動放手的道理?”
她以前認為,阿耶裴居道是個不好名利的,但自從管理漕運後,入宮的次數也頻繁起來,裴氏參與政事的力度也越來越強,雍王李賢恐怕也會如此,一旦讓他嚐到權力的滋味,恐怕就難以自拔了。
殿內群臣的諫言越來越激烈,正當太子輕輕咳嗽起來的時候,又有內侍稟告:“雍王府張王傅,內衛李機宜,在宮外等待,請求覲見。”
聽到李元芳的到來,不少人都鬆了口氣,但聽到雍王府的張王傅,不禁露出不解。
他來做什麼?
而主動迎出的王仁表更是見到,李彥和張大安在殿外輕聲交談,神情輕鬆,強忍住心頭的詫異,快步迎了上去:“殿下讓我來迎兩位!”
李彥行禮:“張王傅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