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不可思議。
“飲下這杯合巹酒,從此夫妻和美百年好合。”在賓客起鬨下,顧琬與程仕遠互相交臂喝了合巹酒。
趙媒婆在顧琬以及程仕遠頭上各剪下一縷青絲,綰在一處,收入繡著鴛鴦的荷包中。這是結髮,取結髮夫妻之意。
“願大人和縣君娘娘永結同心,早生貴子!”趙媒婆與賓客紛紛送上祝福,顧琬只覺著小臉兒熱乎乎的,連帶著腦袋也有些昏沉沉的,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方才那杯合巹酒。
顧琬在紫葉幾個陪嫁丫鬟的陪同下,去了後面的稍間,簡單地洗漱了一番。臉上沒了那厚實的鉛粉,顧琬舒服了不少。
等到顧琬洗漱完畢,回到新房,就看見程仕遠這個新郎官,正在八仙桌前張羅飯菜。見顧琬看向他,便輕聲道:“餓了吧,我讓人準備了一些容易克化的吃食。”
顧琬一眼便瞧見了桌子上那油光發亮的紅燒豬肘子,雖然瞬間覺著更餓了,可到底沒給程仕遠好臉色。豬蹄啥的,就不能悄悄地準備,誰家新娘子新婚之夜啃大豬蹄的?
顧琬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味道不錯,沒有豬羶味,這豬蹄多半是表哥們帶來的。
不知不覺間紫葉幾個退出了新房。程仕遠也不知何時,來到了顧琬身旁,長臂一伸,便將吃了六分飽的顧琬摟進了懷裡。
“琬兒,時辰不早了,該安歇了。”那低沉的聲音,如一杯蘊藏多年的陳酒,拂過顧琬的耳際。淡淡的墨香縈繞在鼻尖,顧琬明顯一僵,本能的有些緊張。
但餓了太久的程仕遠根本不給顧琬抗拒的時間,一彎身便將顧琬一把抱起,隨後直接朝著不遠處的拔步床疾步走去。
一時間,紅燭下錦帳裡,隱隱約約傳出低語聲,滿屋春意漸濃……
“琬兒,真好,我終於得到你了。”程仕遠意猶未盡地緊緊摟著顧琬,嫌棄太熱的顧琬推搡了幾下發現掙脫不開後,只能暫且放棄。
而這時,有一縷晨光,透過微啟的木窗,與床簾的縫隙,透了進來。
顧琬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疲倦地閉上了眼,臨睡前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了一句:哼!這老男人怕是憋壞了呢,也不曉得誰給啟的蒙。
顧琬這一睡,再次醒來都已是大正午了。虧得家裡沒長輩,要不非得嫌棄新媳婦懶惰不可。
“醒了?”程仕遠也不知何時醒來的,見顧琬睜開了眼,當即又湊近了一下。
嚇得顧琬連連後退,一臉的震驚:“你,你怎麼在這裡?”
“你說呢,娘子?”程仕遠乘機偷親了顧琬一口。
“熱死了。”顧琬一把推開了程仕遠,本想起身,因為當即意識到了不對勁,趕忙換了話題,“什麼時辰了?”
“快正午了。”程仕遠哪裡瞧不出他家小媳婦的不自然,笑著也不曉得從哪裡翻出來的鴛鴦肚兜,笑得賊賊的,“娘子,可要為夫幫你~嘶~~”
“哼!”顧琬一把扯過自己的肚兜兜,利索地穿上後便想去梳洗。
程仕遠可算沒再玩鬧,扯過放在一旁衣架上的長袍後,便徑直去了淨室。
半盞茶過後,顧琬利索地梳洗完,便坐在梳妝檯上,讓紫覃幫著梳妝。紫蘇幫著親孃黃芪張羅早膳。至於紫葉則在收拾床褥,甚是小心地將一塊白色元帕收進紫檀木的木盒中。
顧琬從銅鏡裡瞧見了這一幕,當即小臉微紅。其實顧琬挺想問這帕子回頭怎麼處理,可到底有點問不出口,再者也不曉得問誰,只好當作不知道。
走神間,手腳利索地紫覃已經幫顧琬綰好了髮髻,正當紫覃想從首飾盒裡挑選髮簪時,已經穿戴好,換了一身圓領長袍的程仕遠來到了梳妝檯前,變戲法般拿出一支鑲嵌著紅寶石的金釵。
“戴這支!”說話間,顧琬只覺著頭上一沉,那支金釵已經佩戴在了髮髻間。
饒是顧琬見慣了好東西,饒是在大啟更崇尚寶玉,也瞧出頭上佩戴的這支看似樸實的金釵並不便宜。畢竟鴿子蛋般大小,而且色澤明豔透亮沒有雜質的紅寶石,真心難得。
“琬兒可喜歡?”
“喜歡。只是你就不怕把我寵壞了?”顧琬反問了一句。
“你是我媳婦,我不寵你寵誰?”程仕遠將顧琬摟進懷裡,心情甚好地望著銅鏡裡他家小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