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過去擔負了太多苦難吧,要重回常人的心態,享受女兒家該有的幸福,確實需要時間。
李肆是這麼想的,所以也就釋然了,趕緊扶起她。嬌軀入懷,心頭又發癢了。昨夜的纏綿,還印在骨子裡呢。
任由李肆的手在身上游走,盤金鈴媚眼如絲,低低呢喃道:“金鈴就在廣州,就在你安排的隨便哪個地方,一旦你需要,儘可……儘可……”
說到這,她的呼吸也再難把穩,李肆的手又到了不該到的地方,讓她心神迷離,趕緊再說了一句,才讓李肆停手,“還有妹妹們等著你。”
確實,不僅船上有安九秀,家裡還有大小兩個姑娘。
李肆嘆氣,也不再追問盤金鈴的“那一天”到底有多遠,這姑娘自有主見,他也不想強擰,以後溫溫化解就好。再三叮囑之後,才與她別過。
“總要著盤姐姐回去,是為什麼?”
安九秀很是不解,現在事情不都解決了嗎?英慈院應該也安全了吧。
“這一次她湊不上了,可總會有下一次的。”
李肆怪怪地笑著。
“傷還沒好呢,就急著帶人家回去,本還想再見爹爹一面的。”
安九秀撅著小嘴,手指尖撓著李肆的胸口,李肆和盤金鈴的一夜,她隱隱約約知道了。不敢吃什麼醋,卻還是下意識地撒嬌泛酸,果然是個標準的小女子。
李肆繼續壞笑道:“你很快就會見到你爹爹的。”
安九秀楞了一會,忽然想到了什麼,趕緊捂嘴不讓自己叫出聲,眼裡卻已滿是淚水。
特製的大號飛蛟船屁股下翻騰著浪花,帆也高高升起,片刻後,以其他江船望塵莫及的速度,朝著北方而去。
船行八個時辰,累癱了快一哨的司衛,終於趕在午夜前回了英德李莊。事前沒有通知,大家都不知道他回來了。先將安九秀安頓在自家院子裡,再衝到了聽濤樓上的青田公司賬務總部。關蒄還在熬夜核對賬目,就見一人咚咚上樓,徑直將關蒄抱起,其他掌櫃夥計大驚失色,關蒄卻是咯咯笑著,回抱住了來人,這時候才看出是李肆。
把關蒄抱回院子,李肆又風風火火出了門,關蒄揉著眼睛,訝異地問安九秀,自家四哥哥是在玩什麼?難不成要送什麼意外的禮物?
“嗯,很意外的禮物。”
安九秀甜甜笑著,關蒄撅著小嘴,看了看她,小臉上最終還是泛起了笑容。這隻媚狐狸,雖然感覺還有些不順眼,但瞧在她為四哥哥差點送命的份上,以後不在她湯裡放胡椒粉了。
接著關蒄的思緒就轉到“禮物”上去了,難不成是四哥哥說過的什麼……計算雞?
“禮物!?”
隔壁院子裡,嚴三孃的拳頭到了李肆鼻子尖前才收住,她剛睡下,李肆就衝進屋裡,不是李肆先喊了一聲,估計他鼻子已經開花。
“我才不稀罕什麼禮物!把我當貓一樣的關在家裡,這段時間的大事,我就只能乾瞪眼看著!再給什麼禮物,我這氣也消不了!”
嚴三娘氣鼓鼓地說著,李肆從身後攬住她的雙肩,還在嬌嗔不已。李肆差點被抓,接著就是青浦貨站和佛岡觀音山兩場戰鬥,她全都置身事外,對李肆的怨恨之焰已經衝到了百會。
好說歹說,外加動手,終於才將臉紅耳赤的嚴三娘勸到了自家院子,這時候院子裡已經擠滿了人,全是李肆通知過來的。
“是談什麼時候反麼?”
田大由滿不在乎地說著。
“商議如何應對廣東官場的質問?”
段宏時一直在憂慮這個問題,胤禛那邊有了交代,可廣東本地的官員跟李肆之間,還沒達成更具體的默契。他們現在對李肆是又怕又恨又愛,既想跟李肆洗清關係,又想繼續在李肆這撈取好處。等欽差都走了,他們鐵定會蜂擁而上,來找李肆討個說法。
“還是聽聽鋼鐵所的……”
關鳳生還抱著一本厚厚的冊子,以為是談技術上的事,關田氏卻是看出了端倪,一爪子把關鳳生的冊子拍開,眼眶裡已是淚光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