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許久,何璋玲頭也回地說道:
“克倫斯,把卡特給我吧,過幾天我就要到美國各處轉轉,再給我請個美麗大方的美國姑娘做導遊”。
克倫斯有些愕然地盯著何璋玲的背影,偏頭瞄了瞄正在玩撲克的龔雪琴,片刻之後就爽快地答應了。
回到院子草坪上的圓桌,三人邊吃邊聊,已然成為半個中國人的克倫斯,指著圓月和月餅,談論的卻是他所理解的中秋意境,何璋玲龔雪琴只是笑而不語。
之後三人就開始了在船上無聊時玩的遊戲:鬥地主。一美元起步,上不封頂。
第三天,克倫斯走了,留下了卡特以及三名保鏢,走之前給何璋玲帶來一個漂亮的姑娘,她給何璋玲的第一映像是:
面板白,身材前凸後翹,大長腿,瓜子臉,學者型的氣質,以及可能也許有淵博的知識,克倫斯說她是哈佛高材生,精通德法俄華四國語言。
對於何璋玲豬哥似的樣子,龔雪琴只用了一招:後腰圓圈扭。疼的何璋玲一蹦三尺高,像個猴子似的滿屋亂竄。
卡特,絲丁娜莫名其妙地看著那個,今後為之服務的小老闆。內心想到的卻是克倫斯那成熟穩重而具有魅力的身影。
她是實在受不了那個肥胖的土地署長的長期騷擾而選擇辭職,克倫斯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為下個工作而發愁。
克倫斯與她在土地署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見面,把事情一說,絲丁娜猶豫片刻就答應了。
卡特則始終板著個臉,克倫斯讓他和三個手下留下,他筆直地站著回了聲:“是的,董事長先生”。就現在何璋玲後面一動不動了。
幾人在鬥地主遊戲中磨合了幾天,相互之間有了個初步瞭解,之後就是整理行囊,沿著鐵路線,一路向北而行。
坐在車上的克倫斯,在顛婆的路上昏昏沉沉地到了德州火車站。又如同行屍走肉般隨大流地進入車內,直到坐定下來,一杯香濃的咖啡入肚,這才從神鬼顛倒眾回過神來。
那位小老闆說:美國將在明年宣佈參加歐戰,軍隊會陸續擴充到480萬,而戰爭將在1918年低結束。
還有什麼傳染性即強的流行性感冒,去中國大量收購靛青根,金銀花、連翹、荊芥、淡豆豉、牛蒡子、桔梗、薄荷油、蘆根、淡竹葉、甘草等一系列中藥。
數量還上不封頂,聘請幾位有民望的中醫前來美國指導辦廠,最好在18年4月底完成。
接下來該怎麼做,在中國混跡多年的克倫斯,腦子可就活絡開了,這個秘密萬萬不能示人。
回到紐約的克倫斯,委派心腹前往中國廣州,上海,北京等地不限量收購那些藥材,交代總部下屬一些事後,馬不停蹄地轉道華盛頓。
歷時三個月,在刻意無數次與美國陸軍軍需部的一位採購官員相識後,結為朋友。
之後,以溢價多出50%的大手筆,迅速吃下一個中等規模的槍械廠,一個彈藥廠以及上下游配套工廠,並投入巨資購入新式裝置。
按照何璋玲提點的流水裝配線進行佈置,廣招員工,甚至從底特律道班機械調入大半人員,對新建立的道班軍工進行重組,終於在1917年二月中旬開始試運營。
當天就有千餘支春田步槍入了那座佔地極廣的倉庫。
手下有些人很不理解克倫斯如此做法,多次勸諫克倫斯,哪知克倫斯這段時間有意識地接觸那些議員,官員,結合報紙上那些長篇累牘的,關於德國無限制潛艇戰爭的報道。
回想起何璋玲曾經說過的話,堅決地執行了原定的生產任務。廠裡有些負責任的經理,雖說不理解,但也將生產安排的井井有條,直到一個石破天驚的訊息傳來:
1917年4月6日,美利堅合眾國向德意志帝國宣戰。
之後的事情就順理成章多了,克倫斯在工廠的辦公室愣神了很久,敲門進來彙報工作的工廠主管,在老闆臉上看到了豐富的表情變化:如釋重負而又欣喜若狂。
1917年的美國,給何璋玲最大的感受就是粗獷而又具有活力。城市率達到40%以上,工業極度發達。
鐵路把東西南北不相連的各個區域銜接起來,貫穿東西海岸線的太平洋大鐵路,流淌著數以萬計中國勞工的血與淚。
在加州,何璋玲停留了三個月,絲丁娜,卡特從龔雪琴,何璋玲肅穆的臉上看出了什麼,都在華工墓地遠處等候。
這裡埋葬著數千因修建塞拉嶺通道而死亡的華人勞工,從一位知情者那裡得知,在修築100英里的塞拉山脈地段的鐵路時,華工的死亡率高達10%以上,這裡埋葬的僅僅是很小的一部分。
在塞拉嶺附近的一處無名墓地,何璋玲龔雪琴兩人親自動手,沐浴更衣,換上許久沒有穿過的道袍,樹立香案,祭拜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