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姑點頭,示意少年留下,獨自一身順著一線天的石道,向那座茅屋走去。
離茅屋還有三丈遠,一股凌厲的氣息陡然而且,在訪客面前築成一道牆。
那道氣息意思很明確——生人勿擾。
永珍城的聖姑豈有知難而退的道理,白袖一揮,一道精純的意念如潮汐捲起的細浪,平鋪而去。
細浪不是要攻破那道意念之牆,而是像訪客敲門一樣,一次次叩擊那道充滿冷厲的牆。
盤膝而坐的季厲感受到了一股空曠海洋的氣息,猛然睜開眼睛,想不到會有這麼遠的客人來訪。那位大人物雖然與他沒有什麼來往,但也算是老相識了,不能不給一點面子。
氣息陡然消失,茅屋前的一切重歸正常。季厲蒼老的聲音響起:“任天行派你來的?”
“季子,永珍城缺一位算者!”
“哦……”季厲似乎感到很驚訝:“上一位算者死了嗎?”
外面沒有回應,那位女子沉默了很長時間。
“你來晚了,我門下弟子,早年前都被我殺光了。”季厲說道。
“是嗎,至少還有一個,拔走了白丁劍。”聖姑說道。
“那個弟子,自有他的命,不會跟你們走。”頓了一下,季子繼續說道:“如果你敢強硬掠走,我不介意毀了這把老骨頭,抹平一座島。”
話不投機,帶著面具的女子,沒有停留,轉身而去。
徽州的一座小山,鐘乳石玲瓏剔透,山下泉水叮咚。有小瀑從山澗流出,從亂石和水草上蔓延而過。深綠色的水草上,清澈的山水流過,形成道道涓流,如少女柔順的長髮。
啪!
一隻腳踩在這些水草上,混不顧靴子上的水,淌溪而過。
東方白走了三天,走到了徽州白石城外的玲瓏山下。這山如畫中一樣秀麗,水草豐茂,山勢輕靈。多時南方石灰岩溶化而成。
無數涓涓細流在山下匯成一個幽深的水塘,清幽平靜的水塘,猶如一面鏡子。找了一塊靠近池塘的山岩,東方白附身洗手。
平靜的塘水被打破,形成道道漣漪,那些漣漪由東方白修長的手指開始擴散,直至整個塘面。
晃動的漣漪上猛然出現一個青衣少年的影子,黑髮高束,一把古意盎然的劍柄在肩頭露出,劍眉微挑,一雙眼睛亮如點漆。
原來自己這麼漂亮!
看著水中的絕世容顏,東方白忽然感覺有些陌生。直到那些漣漪恢復平靜,他的唇角露出一絲笑意。
是的那種笑意中的冷厲才是真實的他,只是那倒影一笑,山影下的整個池塘都好像陰冷了許多。
玲瓏山前,有兩條路,都可以通往王朝的京都。只是其中一條經過衡水。
面如冠玉,揹負長劍的東方白,站在山前兩條道路的交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