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不善言辭,每當在力量比試上,於眾多童生震驚的目光中,舉起連老師都無法舉起的巨石,就是蔣遼最高興的時刻。
他的修行,也是以石為基。硬生生在天燭峰開了一條石道。
蔣遼好像與石有仇,見了石頭都要搬起來試一試,何況這塊平生僅見的黑曜石。
“小影,各種神奇都是老夫子們瞎吹的,我就不信,這塊石頭還能帶著我沉進山崖裡!”
“慢著!”小影再次說道。
這次的語氣明顯帶著情緒,一股輕怒中帶著堅決。
蔣遼有點疑惑不解,王翠花也是一驚。
小影雖然知書達理,但也不是愚頑固執的人,既然自己要那這塊石頭檢驗修行,應該三番兩次,出言阻止。
“你們……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這塊石碑,真的是這個墳塋的墓碑。你這樣把它拔出了,是不是對死者的……不敬!”小影說道。
蔣重這才愕然想起,本來就是不遠處的那座墳塋,才把他們的注意力引到墳前的石碑上的。
聯想起那些陰晦的歲月,以及那場連綿數月的大雨,蔣重心中升起一股不祥,臉色凝重的說道:“小影姑娘提醒的是,這個碑,還是不動為妙啊!”
想想也是,拔人墓碑,的確是大不敬的舉動。
蔣遼拍了拍手上的浮塵,只得作罷,心中卻想道:“石頭不會長腿,跑不了的。徐風那小子不是老是嘲笑我沒有見識嗎,等他回來,就帶他過來,讓他長長見識!”
蔣重暗舒了一口氣。
蔣遼這次回來,言行舉止都發生了很大變化,完全成為一個成熟自信男人。很多時候,蔣重甚至以為自己應該聽兒子的,如果兒子執意要動這塊石碑,自己恐怕就勸不住了。
幸虧小影姑娘來了,這真是天意啊。
蔣重再也不想和那個不祥之人有任何牽連,更不想和那座小墳有什麼牽連,何況要拔了墳前的一個石碑。
幾個人從西山上下來,天色有點昏暗,太陽已經西移。
行路中的三人,都沒有發現,小影臉色有點發白,好像得了重病,或者被什麼東西嚇住了一樣。
只有小影清楚,當蔣遼再次把手掌放在那塊石碑上的時候,自己的心臟猛然動了一下。
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突然佔據了自己的身心,那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悲痛,好像世間所有的悲慘,慢慢、慢慢的鑄成了自己。
也就在那一刻,小影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猛然翻了個面,疼的自己沒有辦法呼吸。
正是這種情緒的支配下,她才大喊“慢著”,並說出“拔出石碑,是對死者不敬。”的話。
現在回想起來,那種情緒好像根本不屬於自己,彷彿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在逼迫自己那樣說。
小影越想越蹊蹺,心仍在一跳一跳的刺痛,只得說點什麼,來排解這種刺痛。
“那座小墳,埋葬著衡水一段陰晦的歲月,和那個石碑一樣奇怪。”小影說道。
“原來你知道那段往事!”蔣遼說道。
“我說過,天下事的事,沒有小影姑娘不知道的。”
王翠花得意的重複著父親剛才說過的話。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蔣遼說的我們當然指的是自己和徐風。
“你們沒有問啊!”小影說道。
“是啊,小影腦袋裡有成千上萬你不知道的事情,難道要一件一件說給你聽!”王翠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