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義山重重的嘆息一聲,“我知道,我知道。”他是旗人,姐姐嫁到了京城的一個王爺家,成了福晉,在幾年前因病死了。不過那文的爹倒也專情,這麼幾年也沒說再娶一個,不過一個閒散王爺,卻是堅定的保皇派,如今明明大局已定,卻是還走著良弼的老路,要阻止著南北議和。
京城刺殺之風更是盛行,連慶王都跑到了津門,躲進了租界當起了寓公,也不知道那文爹腦子裡想什麼,成了如今京城的絆腳石,不知是袁世凱縱容,還是如何,反正是死了。
臨死前,倒是幹了一件明白事兒,拿出了藍義山早就發回京城的信件,讓這個僅有的女兒來冰城找他。
說來也是,前腳先把女兒送上了前往冰城的火車,後腳才拿著聯絡方式找到了藍義山早就寫好的聯絡方式,聯絡到了京城的獵人。
一路上,可把山海關內的獵人累了個夠嗆,倒是最後讓冰城的獵人截胡了。
“對了,你們一路上還算平安?”藍義山問道。
“平安,舅舅,你看我不是囫圇個來冰城了嗎?”那文說著還在藍義山面前轉了半圈,不過整個人就又是低落了下去,不知道說什麼。
藍義山以為這孩子想自己爹了,但是還得解釋一下:“那文,舅舅知道你心裡苦。但你也別怪舅舅說話直,去年的時候我就給你爹發電了,讓他撇了這閒散王爺的虛名,來關東找我,但是你爹就是不聽啊。”
“我知道的,舅舅,爹臨走之前給我說了。我不怪你,我也是在奉天的時候,才從報紙上看到爹遇刺的訊息,而且國賊袁世凱還給我爹安排了個罪名,還在通緝我,我……”那文說著也是說明了自己目前的處境,為什麼喬裝打扮,就是因為有人要斬草除根。
也不知道,一個女兒家家的,能有什麼被通緝的能力。
“只要來關東了,舅舅就能保住你。”藍義山說的很乾脆,他就剩這麼一個親人了。
那文一聽,也是放下心來。
“那文,你先在舅舅家住著,不過有個事情,我要給你說,過幾個月,舅舅就要去南洋了,你是跟著我去南洋,還是?”
那文一聽,這自己身邊剛團聚的最後親人都要走了,也還是有些捨不得,但是想想自己,卻是有些堅定說道:“舅舅,我想留在關東。”
“也好,南洋那地方忒熱,就是我也得適應一段時間,舅舅的房子就是你的,你先住下來。”
“舅舅,你在冰城是幹什麼的?”
“做些山貨生意,前些年我們還向京城上供了一頭關東虎呢!”藍義山說道。
王家山貨鋪,那文心裡一下子閃過這個詞兒,往後更是想到了一個詞兒,漢耀!
“舅舅,你認識漢耀的人嗎?”那文問道。
藍義山面色未變,但是卻一下子警惕起來,語氣隨意的說道:“認識啊,在關東做生意,怎麼會不認識漢耀的人呢?”
“那舅舅,你能把我安排進漢耀嗎,最好是漢耀總部,我聽說冰城的女人也能掙工錢,我總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了,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了。”那文眼睛頓時一亮。
“哈哈,想進漢耀總部?”藍義山問道。
“嗯嗯。”那文頻率極快的點著頭。
“我也想進呢!但是沒門路,不過我幫你問問。”藍義山並沒有把話說死,因為他看見了自己的下屬,正在瘋狂的朝他眨眼睛。
“你先去休息一下,這一路火車累壞了吧?就你這小胳膊小腿兒的,還能吃窮你舅舅不成,不著急掙錢,一個格格剛來冰城就想著掙錢,難道連日常的花銷都沒了?”
那文吐了吐舌頭,並沒回答。
看著古靈精怪的外甥女,藍義山揉了揉她的腦袋,說著自己還有生意上的事兒,安頓好兩人後就朝著外面走去。
剛出門,藍義山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這事兒得查查,倆姑娘怎麼就這麼平安的到了冰城!蹊蹺!”
“副總隊長,獵人上報說直到那文小姐進家門,幾個看著像是護衛的力量才算是撤離。”
“給王可仁總隊長髮電,幫我查查那文的爹!還有那文!這都是走上什麼邪路了!”藍義山一臉的不忿,稍稍呼吸了幾口氣,將心中的鬱結散開,這才接過剛才擠眉弄眼的手下帝國來的電報。
潘國喜於喀爾喀草原東部發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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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突兀吧,很早就說了藍義山是京城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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