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片,我想我們不需要親自動手了。康斯坦丁被正統的人殺了,接下來怎麼辦。」
狙擊鏡裡,酒德麻衣看著畫面裡的目標男孩被人一刀梟首,吸一口涼氣道。
耳麥裡沒有照往常般傳出聲音,靜的可怕。
酒德麻衣頓時察覺到不對勁,情緒緊繃著,手指扣在狙擊槍扳機上一刻也不敢鬆開,然後重複報告。
「長腿,長腿,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耳麥裡猛然一聲炸響將警戒狀態下的酒德麻衣驚醒。
「你搞什麼去了?我剛才彙報了那麼重大的事件,你都沒有反應。」
女忍者難得生氣起來,青銅與火之王被人斬首這樣的重磅訊息,蘇恩曦那裡作為「臨時指揮中心」竟然連個正經回覆也沒有。
「長腿,你不對勁,很不對勁。」
耳麥那頭女孩的聲音變得神秘起來,甚至帶著罕見的凝重。
「什麼意思?」
酒德麻衣同樣心底一震,察覺到異常。
「自從21:03分你說了句目標已經鎖定,是否狙殺的申請後,我就再沒有聽到你傳出任何話。」
蘇恩曦敏銳察覺到酒德麻衣的狀態異常,所以她一邊努力在通訊頻道里高喊,一邊在筆記本上調出座標訊號,確定其存活狀態。甚至她都準備親自出馬去將酒德麻衣帶回來。
「我應該是在不知不覺中被某種言靈場域影響,產生了某些幻覺。而記憶被篡改的時間,應該自21:03之後。」
酒德麻衣後知後覺地輕輕捂住腦袋,她有種預感,自己能從幻境中脫離,或許並非是因為蘇恩曦的外界干擾起到作用,而是施術者自身解除了言靈。
「這樣的經歷太恐怖了,我甚至完全沒有分出虛幻和真實的邊界,就已經深陷其中。而且這個場域覆蓋的範圍太廣,連我這種A級混血種也能影響。」
調整狀態後,女忍者後怕地感嘆。
她那經過無數鍛鍊廝殺培養出來的五識感官都被完美矇蔽,所見所聞是那麼真實可觸,可要讓自己回憶從康斯坦丁被斬殺後那些直升機退場、正統是如何處置入侵者的細節。卻全然回憶不起來。
就和做了個夢一樣,明明夢裡的事情都像真實發生的,可第二天夢醒後,夢裡的具體情節,卻很難再詳細複述。
「長腿,你必須馬上回來做腦部CT檢查。」
蘇恩曦的聲音異常嚴肅,甚至像在下指令。
「我清楚。」
酒德麻衣站起來,重新將狙擊槍的各個零部件卸下裝進裝備箱裡。
「只是,薯片你說,康斯坦丁真的死了麼?李氏正統究竟想做什麼?」
女忍者不由迎著微風伸了個懶腰,身體線條凹凸有致。
「老闆沒有傳來特殊的指令,這次任務,多半已經結束了。」
饒是擁有言靈·天演的蘇恩曦也沒有給出肯定答案,畢竟她們這次的對手,是個讓老闆都罕見皺眉的傢伙。
巡邏的直升機轉動著螺旋槳,自雲層裡發出轟鳴。他們還在搜尋可能遺漏的侵入者。
酒德麻衣當即也顧不上多想,只是默然吟誦起龍文,言靈·暝照場域開啟,整個穿黑色忍者衣的身體便連帶裝備箱隱匿消失在黑夜裡,不分彼此。
老唐所處網咖不遠的轉角處,一輛商務賓士已經悄然停靠,撐著紫檀木柺杖的西服老者領著男孩坐上後座。
後背箱露出一角黑袍,貌似裝著個男人。
「接下來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玻璃車窗緩緩降下,李承乾朝車外的老乞丐說。
「家主慢行。」
而那蓬頭垢面的老者只是咧牙笑了笑,用青竹杖敲了敲鋪道的老舊石磚,隨後輕唱著一首不知名的山野歌謠遠去。
「無需戒備,我對你哥哥並沒有想法。」
目睹李玄遠去,老人轉過頭對男孩道。
「哥哥,沒有記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