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還有來送死的。”
眾人逼視而來,那七爺眉頭一挑:“讓他們過來。”
鮮血流遍村口,幾戶幸運的人家,逃進村中,卻也被山匪追上,隨著幾聲慘叫,空氣中盪漾著淡淡紅霧。
張之維一聲輕嘆,微微搖頭。
劉懷義指甲入肉,如入往昔。
田晉中雙目赤紅:“向陽。”
趴在血泊中的向陽,手指微動,田晉中連奔過去,將之扶正,面目一條刀痕,可見白骨。
“唉!”
李無眠恍惚知道,這將他最後一聲嘆息。
心中湧動著淡淡的情緒,絲絲縷縷如涓流,連綿不絕不曾休。
凝結成溪水,匯聚成江河,終成一望無際的大海。
淹沒了道心,浮出了人心。
他媽的,太操蛋了!
“是幾位小道長啊,還能再見一面,真好。”
“不要說話,大師兄和二師兄都在,你會沒事的,我們商量好了,以後你是小師弟。”田晉中淚水決堤。
“我一點事都沒有,你看我現在,還能笑呢!”向陽微笑,唯有可怖。
田晉中說不出話來,向陽輕聲道:“生死輪轉,成住壞空,黃土中來,歸於大地,只是可惜,沒有護住阿寶。”
雙目,凝固笑意。
兇漢笑道:“就這小雜種,還跟爺爺扯了一通大道理,差點被他唬過去了。”
“混蛋!”
歇斯底里怒吼,激起笑聲陣陣。
“晉中,為何生這麼大氣?”
“大師兄,向陽……大家……”田晉中失聲。
“亂世哪能不死人呢?不過一個小村被屠,你我修道之人,大道存於心中,理會這些做什麼?”
田晉中如墜冰窟,只見李無眠冷靜如冰的容顏,抱著殘軀,瑟瑟發抖,無助到極點。
兇漢吃了一驚道:“這小兄弟,說得好啊!大夥說是不是?”
“沒錯,修什麼道,不如來我黑雲寨,逍遙快活。”
兇漢笑道:“我也不計較你多管閒事,給你安排個倒夜壺的活計。”
李無眠自嘲一笑。
“是啊,還修什麼道?”
張之維低頭不語,劉懷義倍感愴然。
“聽聞諸位方才說,要回山赴慶功宴,何必那麼麻煩,貧道今日大開方便之門,宴請諸位,切莫推辭。”
兇漢道:“你這小道士,一窮二白的,有什麼財貨宴請爺爺?”
“我們師兄弟,確實身無長物,但要宴請諸位,絕非飯食,想必各位也看不上吃食。”
兇漢把玩手中鋼刀:“那是什麼?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夜壺也不用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