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閃電、狂風、冰雹、酸霧、火海、岩漿……經驗值刷屏,看都看不過來,39級的經驗條肉眼可見的向前蠕動,哐當、哐當掉落的靈光,鋪滿了城下的戰場。
好爽!
不止一人在幫派頻道大呼小叫,上次這麼爽還是在惡魔戰場,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了。
但技能有冷卻,體力需要恢復,更多的怪物已經撲上來了,邵兵及時的喊道:撤退……帶領團隊撤回城牆的保護下。
幫派副本,經驗值都是共享的,只在最後的擊殺上有些區別,搶到最後一擊的經驗會更多一些,因此,好幾個盜賊玩家還沒撤回來就升級了。
很多人暗搓搓的羨慕,接下來就份外留意搶最後一擊,但越是這樣,效果往往越是不滿意,連帶著多處出現了險情。
怪物是無限重新整理的,撐過任務要求的時間才是勝利,城牆的防禦設施確是實打實的,損耗的魔石能材料系統可不會補償。
邵兵等管理卻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帶團那裡出現險情就出現在那裡,因為是機動作戰,在經驗值的獲取上,就不如一直守在城牆上的幾個團。
一個團隊,總有人付出的多、收穫的少,太過計較神仙都做不到絕對公平,好在團里人也沒有什麼怨言,有驚無險的撐過了怪物攻城的第一階段。
一大多小時後,伴隨著一隻30級的縫合者精英倒下,流竄作案的中位惡魔顯出原型,這一刻,城牆上下的玩家的眼睛都紅了,別處城牆的玩家也放棄堅守的崗位,全都向這邊傳送過來。
技能的曳光流星般襲向十幾米高的蛇魔,螞蟻一樣的玩家到處閃避走位,轟隆,蛇魔從天而降的三叉戟將地面擊出一個巨坑,大量的白光刷起。
下一刻,三叉戟又回到蛇魔手上,他桀桀桀怪笑著,向上一舉,以他為中心,十幾道旋風就席捲出去,掃蕩整個戰場。
視野混淆不堪,大量的小怪被他召喚出來,成員的傷亡大增。
這時,頭腦發熱的玩家們才想起抱團配合,各自的團長喊得聲嘶力竭,總算將自己的人馬聚集起來。
六七個團,普遍都減員的一小半,圍著BOSS你來我往。
“我40了小雨,哈哈……唉,你怎麼掛了?”
“……剛才混亂的時候被BOSS秒了,仇恨太高。”
“他們是怎麼保護C位的,剛才是誰……”
“算了,也不差這點經驗,你先打,別管我。”
杜詩雨跟十幾個倒黴蛋傳送出了副本,她是無所謂,這些人無不捶胸頓足,在幫派頻道里叫嚷抱怨,可沒人理他們。
杜詩雨估計一時半會結束不了,就拿出自己的鍊金手札,溫習起來。
最近只要一有空,不分線上線下,她都會這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死黨幾次抱怨說,別人是玩遊戲,她這是被遊戲玩,還真把鍊金當成學問了?編的、假的、虛構的、程式設計師寫的程式碼而已。
死黨一項這樣,能將線上和線下分的很清楚,不管迦南身上籠罩著多少未知的謎團,從不去多想,只相信現在看到的、聽到的和正在經歷的,如果有一天石錘,迦南並不只是個遊戲,而是個真實的世界,她恐怕也只會喔一聲,該幹嘛幹嘛。
也許正因為如此,她才能這樣的投入,一直待在第一梯隊的位置。
杜詩雨就不行了,她比較喜歡‘胡思亂想’,透過學習鍊金,心中已經對這個謎團影影綽綽的有了答案。
鍊金不可能是程式設計師寫的程式碼公式,也不可能是策劃憑空捏造和想象出來的,它太嚴謹,就好像數學一樣的嚴謹。
初次接觸它,只覺得它神秘,等真正的入門瞭解它,才知道它是如何的系統和嚴密,科學一個重要的特徵是可以重複實現,鍊金也是一樣,但它又具備讓初學者摸不著頭腦的隨機性。
一千個人學習鍊金,同樣的鍊金步驟和材料,得到的結果可能千差百異,對此,一千個人有一千種感悟和體會,誰正確、誰錯誤,是個很難界定的難題。
因此,前人的經驗只能是參考,鍊金師必須有自己的一套東西,聽起來是不是很不嚴謹,但為什麼說它是很嚴謹的一門學科,就好像數學一樣?
是因為大部分初學者和一知半解的人,都沒有把人這個個體作為重要的常量與變數考慮進去。
人與鍊金,是天枰上兩個重要的砝碼,人的不同,在鍊金的過程中得到的東西自然有所區別。
就好像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一樣,人的因素至關重要。
這個道理沒人告訴她,是她慢慢琢磨出來的,不知情的人可能會認為協會的教授有所保留,可杜詩雨知道,只有自己領悟的才是自己的,鍊金,喔,應該是神秘學極其注重作為‘人’的這個因素,有時候,什麼都沒有變化,只是作為‘人’這個因素髮生了微小的改變,就能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鍊金首先‘煉人’,就是修煉和解析自身。
而這個自身並不是物理上的自身,那沒有任何意義,是思維上的自身,精神上的自身,靈魂上的自身。
試問,這樣的學科會是一堆程式碼嗎?是某個策劃拍腦袋想象出來的嗎?
科學家是對世界認識最為清楚的一群人,同樣,鍊金師也是對迦南的瞭解和觀察最細緻入微的人,也正因為如此,杜詩雨才失去了對主流遊戲程序的興趣,因為她已經透過繁華的現象看到內在的本質。
這些她從來不會告訴死黨,就算告訴她也沒有任何意義,不僅不能幫到她,反而會向壞的方面影響到她。
世人皆醉我獨醒,這‘獨醒’的滋味和自覺,讓她漸漸的安靜、沉穩、孤寂和……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