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來恩並沒有看到盲目蒼夷,原人類王國的領地大多都恢復了持續,一個個簡陋的城堡(幫派駐地)分佈在各個有開發價值的點上,就好像灑出去的芝麻粒。
農田大多都恢復了,種上了綠油油的苦麥,有大量沒有靈魂的僕役(npc)在上面辛勤勞作,也有少數遺棄荒原上的智慧種族,人類、精靈、矮人、獸人、棄民、亞人種等等。
他們其實很好分辨的,對已經是靈魂狀態的克來恩尤其明顯——靈魂波動。
那些沒有靈魂波動的人,只是個空殼,只是這顆巨樹延伸出來的毛髮,它們跟大樹是一體的,不管他們表現的多麼像一個人,本質上,只是一個軀殼而已。
有靈魂波動的人,才是獨立的個體,雖被大樹的根系寄生。
太陽出來了,風吹來了,海藻們成片成片的向一個漩渦運輸著。
克來恩又看到一個宏偉的城市,看到了大量神廟規格的尖塔,已經籠罩在這些尖塔上的巨大陰影。
啊!
他掙扎起來,跟所有的海藻一樣。
“大人,這樣做會不會觸怒諸神?”
“當然會,我就是想看看,她們的容忍底限在那裡。”
“您這是在挑釁啊。”
“我從未掩飾。”
“我真怕下一刻就被降下神罰。”
“哈哈,那我們就一起毀滅吧。”
“魔網應該能扛住的……”
“你怎麼知道,你見識的真神的偉力?”
“但物質界存在上限,不是嗎?”
“你說是就是吧,哈哈……”
“這些靈魂用來做什麼呢?”
“我可是赫赫有名的‘千手人屠’,你說我會用它們來做什麼?”
“……靈魂寶石嗎?惡魔會很有興趣的。”
“保密,到時候給你一個驚喜。”
……
克來恩好像聽到了兩個人在說話,它宛如世界的背景音,就好像風聲、雨聲、雷聲,時而浩大,時而飄渺。
克來恩恐懼了,這種情緒又回到他的身上,他像是看到在這些神廟的陰影之後,還有一個遮天蓋地的、龐大無匹的陰影,這個陰影高坐在寶座上,毀滅、災禍、瘟疫、疾病……等所有能夠想到的苦難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是滅世的魔王,降臨就是為了摧毀這個世界的。
無數‘海藻’被巨大的網拖進了一個漆黑的漩渦,經過一段意識模式的自由落體,掉落在一個溫暖的池水中。
克來恩‘落水’的一瞬間,好像看到了遍佈在海底的‘卵’,一個個瑩白的、橢圓的卵中,躺著一個個昏睡的人?
啊!
這是什麼?
誰能告訴我。
隨即,克來恩所有的情緒都‘融化’在海水中了,他依然能夠思考,但失去了感情的溫度,變得像魚兒那樣的冰冷。
無數海藻成為海水的養分,無數的卵吸收著這些養分,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克來恩忘記了過去,忘記了所有,甚至忘記了‘自我’,好像真的成了魚,被一隻‘卵’吸引著,隨後在裡面‘築巢’。
他已經不是他了,而是純淨的魂力,不同系統計量的魂力,他是完整的,被剝除了除靈魂核心之外的所有雜質,進入了一個全新的身體,與一個叫做‘李曉’的靈魂主體融合。
——我現在就是李曉了。
“什麼鬼,我怎麼會出現這麼莫名其妙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