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星河就是在這個院子裡站站,那個院子裡走走,他也幫不上什麼忙。
轉了一個多小時,他就去東四,到六條看看,然後去四條小姨家蹭蹭飯,要不就是直接回學校,反正他就是到處巡視就對了。
這一忙活,時間就到了四月底。
這天他剛下上午第二節課,就有電話找他。
原來是安定門房管所的電話,讓胡星河趕緊去所裡,說是國子監九號的房主回來了,正在所裡呢。
胡星河一聽,回憶了一下這套房子。他看過藍圖的,當時房主不在,這一等就快一個月了。
“行,乾脆直接在院子見吧。”
胡星河緊趕慢趕來到了國子監街九號門前。安定門房管所的辦事員正陪著一個老頭站在門前等著呢。
三人相互一打招呼,老頭就開啟話匣子,說起他們家的故事。
老頭姓張,這個張大爺的爺爺是當時北平公安局局長的馬弁,也就是跟班或者是保鏢吧。
當時局長要跑的時候要帶著保鏢一起走,可是張太爺不幹,他是保定的,聽說要去一個海島上生活,打死都不去。最後局長只能放棄,把這套院子轉賣給了張太爺。這樣,他們老張家就住在這兒了。
這套房子的繼承人原本是九個,張大爺只是其中一個。前年開始落實私房政策,張大爺就全國各地的跑,好不容易得到了哥八個的授權委託書,這才辦理了房產證,可名字是九個。
這套院子雖大,可是要繼承的人太多,也不好分配。最後他們就決定乾脆賣了分錢得了,這樣也公平。
張大爺倒是想把這房保留下來,可是其他八個不幹哪!你想呀,哥九個,只有張大爺一家留京了,其他八家都不在京城,要是把房子留下,那早晚張大爺一家佔便宜啊,要是張大爺一家搬回來住,他們也沒轍。他們八家一商量就說把房賣嘍分錢,要不就張大爺出錢買嘍。可你想想,張大爺可能買得起這個院子麼!
張大爺一想,畢竟都是哥們,不管怎麼說也不能因為房子撕破臉哪,只能是同意了。
這一個月他就是跑各地要他們的授權書去了,具體賣房的事還得張大爺跑!你說這叫什麼事吧。
抱怨了一陣,張大爺這才想起賣房的事。
指著大門介紹起來。
國子監街九號,獨門獨院,建於清末。
整個院子在路北,坐北朝南,三進院落。東西三十四米,南北五十七米,總面積一千九百三十八個平方。
大門位於東南,如意大門,雙扇紅漆板門,清水脊,合瓦屋面。
走進大門,原影壁的位置被拆了,加建了一間紅磚簡易房。
大門西側倒座房七間,過壟脊,合瓦屋面,門窗破損有點嚴重,不僅掉漆掉色,有些窗子的窗欞都斷了。
一進院北側與倒座房房門正對的位置是一座一殿一卷式垂花門,前卷是清水脊,後卷是捲棚頂,筒瓦屋面。垂頭和大、小花板都在,有雙扇紅漆板門,兩枚梅花門簪,木雕“福壽”二字,樑架蘇式彩繪。
門前圓形石鼓門墩一對,鼓面雕刻精美紋飾,前踏後踏各兩級青石階,垂花門兩側是看面牆,有磚雕裝飾。
胡星河看著這座垂花門很好奇,他買了這麼多院子,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垂花門,有點像是大院門。
雖然垂花門儲存的還算完整,可是依然是掉漆掉色,有些椽檁已經開裂了。
垂花門的兩扇紅漆木門左右開啟,穿過垂花門進入到抄手遊廊裡。
北望二進院的正房三間,前後廊,正房的兩側各接耳房一間,東耳房是過道,在東耳房的東側順接了山房三間。
東西廂房各三間,前出廊。各房之間由抄手遊廊連線,在東西廂房遊廊外增建了紅磚簡易房,把院子佔了大半。看樣子,這拆除的工作量也不小啊。
二進院裡各房的門窗儲存的還算完好,就是掉漆掉色嚴重。
從東耳房過道穿過去,就進入了三進院。
三進院北房三間,前出廊,門前青石如意踏三級,東西耳房各一間;東西廂房兩間,前出廊,門前青石如意踏兩級,各房之間有平頂廊連線。
三進院的門窗儲存的較好,油漆彩畫掉色不嚴重,一看就是維修的及時。
張大爺指著這個院子說道:“這個院子我們住的時間最長,儲存的也最好。”
“現在怎麼不在這兒住了?”胡星河追問。
“嗨,這不是給攆出去了嘛,現在我們住廠子裡呢,房子還算寬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