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央想伸出手去摸一摸,卻被永妍打回了手。“這是送給西州哥哥的!”
杜子央吃痛的捂著手。“我又不是要搶!”
“你敢。”永妍白了他一眼,笑意盈盈的看著喬西州。“明天你就要第一次上朝了,這朝衣是宮中最好的繡娘做的,穿上身肯定很舒服。”
她頓了一下。“只是……妍兒不知你現在穿何尺寸,便讓繡娘照子央哥哥的尺寸做了,不知道合不合身。”
“應當合身,這禮物太貴重了,多謝殿……”他看到她的眼神又連忙改了口。“多謝妍兒。”
杜子央拉開了一張椅子。“請落座吧,尊貴的妍兒殿下。”
永妍輕輕哼了一聲,坐了下來。“算你識相,要不是我昨日碰到你,我都不知道你要給西州哥哥設接風宴!”
喬西州用詢問的眼光看了他一眼。“怎麼回事?”
杜子央無奈的聳了聳肩。“昨天我出宮的時候碰到妍兒,她打聽你何時回到溯陽,我一時說漏嘴了,她聽說今日要在將軍府替你接風,就死活要來。”
“我當然要來了。”永妍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想他的。”
杜子央扔給喬西州一個調侃的眼神,一邊往永妍的碗裡夾了些菜。
“是是是,我再清楚不過了,吃菜吃菜,不然這一桌好菜都涼透了。”
飯桌上,永妍似乎有滿肚子說不完的話,把這些年來喬西州不在時所發生的趣事都跟他說了個遍,這些故事的主角大半都是杜子央,聽得杜子央渾身發汗,就像有人專門記他的黑賬似的。
“我跟你說啊,西州哥哥,本來父皇都要封子央哥哥做太史令了,結果他在朝堂上大放厥詞,批判澇區災民得不到安置的事,父皇一生氣差點要把他發派到寸草不生的河州縣去,還是杜大人和我皇兄一直求情,父皇才網開一面。”
永妍笑著調侃他。“父皇說因為他愛管閒事,所以讓他到大理寺去做個小小的少卿,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
杜子央不滿的用筷子敲了敲碗。“什麼話,我多滿意現在的官職啊,樂得清閒。”
永妍朝他做了個鬼臉。“是啊,專門審理人家兩口子打架雞毛蒜皮的事,你也不學學人家西州哥哥。”
“嘿,西州是武將,我是文官,都是朝廷的左膀右臂。”
永妍還想回嘴,喬西州先一步攔住了她。“好了,妍兒。”
她輕輕哼了一聲。“今天先放過你。”
杜子央隨意的拱手作揖。“多謝公主殿下高抬貴手。”
喬西州和他碰了一杯,面上雖然看不出什麼,他心裡卻還是有些惋惜。
這位老朋友九歲便在皇上面前作賦,被送入宮中作太子伴讀,以他的才華,確實最適合做太史令。但他這口無遮攔又心高氣傲的個性,果然給他惹來了麻煩。
酒過三巡之後,杜子央已經喝得眼神迷離,還一直嚷嚷的要再和喬西州不醉不休。
“今日時間不早了,就喝到這裡吧。”
喬西州吩咐管家備好馬車,將杜子央連勸帶哄的塞進馬車裡。
好不容易安置好杜子央,他正要鬆口氣時,一回頭便看到笑意盈盈的永妍。
“西州哥哥,過兩天你跟我到碧落江去遊湖好不好?”
他有些為難,他向來不擅長應付永妍。“呃,妍兒,我剛回來述職,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她委屈的撇了撇嘴。“那你要處理到什麼時候嘛?”
“再過段時間吧。”
他朝管家使了個眼色,後者便心領神會的去準備馬車了。
“你要再不回去,宮門可就要關了。”
永妍輕輕哼了一聲,難掩失落的神情。“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又送走了永妍,這府中突然就安靜下來,他站在院子裡仰頭望著天空中的一輪彎月,心緒有些繁雜。
時隔五年又回到溯陽,一切都覺得大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