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貴深怕被別的工友看見，趕緊拉著葉璃往外走：
“你給我趕緊離開這裡，要不然老子就打斷你的腿，死丫頭，哪裡不去，偏偏跑來這裡，老子上輩子一定是欠你的，討債鬼，賠錢貨！”
葉璃被拖著走，但她竟不像以前那樣對他強勢輸出，而是悲慟大哭，用腳拖著地，“爹，我不走，求你了，別趕我走，我和兩個弟弟只有你了，你要是不要我們，我們就只有死路一條……”
葉長貴怒斥，“你趕緊給老子閉嘴！”
這要是被周圍工友聽到，那他平日裡樹立的好形象不就全砸了嗎？
可葉璃哪裡能如他的願，繼續嚷嚷得人盡皆知。
“爹，求求你不要賣了我，我會好好掙錢，我會好好幹活，求求你不要賣掉我，三妹已經被人販子拐了，我現在是你唯一的親閨女，求求你不要賣了我，求求你……”
葉璃的哭喊聲立刻招來了工廠裡其他工人，同樣也引來了袁一峰。
所有人都對葉長貴指指點點。
“長貴啊，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簡直是畜生不如的東西。”
“我平日裡真是瞎了眼，會覺得葉長貴這人老實，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快給孩子鬆開，手臂都要給你拖斷了。”
很多人上前將葉長貴和葉璃分開，葉璃杵在原地，捂著臉嚶嚶嚶的哭泣。
此時的葉長貴是百口莫辯，無力辯解道：“你們別聽這個死丫頭胡說八道，我沒有，都是她胡說的，她胡說的。”
葉璃還在那裡賣力哭訴，“爹，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罵都衝我來，求求你看在死去孃的份上，讓弟弟繼續住院吧，求求你了，醫生伯伯說大弟傷得很重，要是不好好治療，以後會落下很嚴重的病根的，我求求你了……”
葉長貴想要捂住葉璃的嘴，“你他孃的給老子把嘴給我閉上！”
當過兵的袁一峰早就怒不可遏，正義感爆繃地怒吼道：“畜生啊，禽獸不如的東西！”
他衝過去狠狠揍了一拳葉長貴。
葉長貴被打倒在地，鼻血直噴。
袁一峰指著葉長貴罵，“我當以為是誰呢？沒想到居然會是你，逼著女兒去拉煤車送煤，一個人孤苦伶仃在街上賣青團，就為了給弟弟支付醫藥費，你這個當爹的到底在幹什麼啊？”
葉長貴慌了神，顫抖著聲音說：“廠長，這個死丫頭胡說八道的，你千萬別聽她的，你聽我解釋。”
袁一峰大手一揮：“沒什麼好解釋的，枉我平日裡這麼器重你，準備把三車間副主任的位置給你做，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你太讓我失望了！”
葉長貴頃刻間白了臉，哆哆嗦嗦解釋，“廠長，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的人品你要相信啊，我女兒得了瘋病，她是在說瘋話啊，我這就帶她回去接受治療！”
葉璃哀慼戚道：“爹，後孃說，你要把我賣了換錢，求求你不要賣了我，我一定好好幹活，再也不拖累你，嗚嗚嗚嗚……”
葉長貴要去打葉璃，被袁一峰喝止住，“給我住手，你們父女倆跟我來辦公室。”
“廠長……”葉長貴覺得自己要完了。
經葉璃這麼一鬧，他在廠裡的名聲算是毀了。
搞不好現在可能會丟了工作。
然而罪魁禍首葉璃卻假模假式地抹著眼淚，透過指縫，狡猾地看向他，然後慢悠悠跟著袁一峰走了。
葉長貴拳骨握得咯吱咯吱響，暗恨自己怎麼就生了葉璃這個孽障？
早知如此，當初這孩子出生的時候，就應該直接溺死在水缸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