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下來一名修者,已經是金丹修為,後面跟著兩個築基期的弟子。三人都戴著面具,走到靈雲弟子面前停下。
侯若婷輕輕一笑,上前問道,“聽聞有人下達靈雲召集令,意欲再次整合靈雲派的力量。不知道前輩具體是哪位,姓什名什,要召集靈雲弟子去何處?”
為首的金丹修者目光在侯若婷的腰牌上掃過,“此事去了便知。”
侯若婷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警覺,“既然是召集弟子,為何又要戴上面具?何不以真面目相見?”
金丹修者輕哼了一聲,“你等涉世未深,不知此道險惡。靈雲本已滅,如果我等以真面目示人,被那些暗中窺視者所見,豈不是就會知道我靈雲倖存高手幾何?今日的靈雲已不是昔日的靈雲,昔日高手如雲,今日屈指可數。但是,仇家卻一個未少。仇家對我們門派中高手的研究,早就非常透徹,如果被得知誰尚存,豈不是就能提早制定針對性戰法?那我們靈雲一派,如何能順利復興?”
他說的在理,但是,如果有人推出假的召集令,這些話,很容易想得到。
侯若婷慢慢點著頭,“既然前輩這樣說,那我暫且相信。”
金丹修者哈哈大笑,“此前,已經有靈雲一百四十名尚存者集中到新的地點,當然也都有與你相同的疑問。不過,到了那邊,就都相信了。請看。”
他的手一揮,身前亮起一片光幕。光幕之中,一百多人正在一個陌生的地點集中修煉,傳授功法。很多人腰間掛著靈雲的玉牌,臉上的表情刻苦而堅毅。
看到這個景象,萬朋不由得也有些激動。可是突然,他這種剛剛升起的期望,無情地被打碎了。
其中有一名內門築基修者,萬朋認識!在靈雲山出事的當天,他是活生生被巨石砸中,腦殼迸裂,死在萬朋眼前的!
死人怎麼可能復生?
單從這一點,萬朋就斷定,這是個騙局,絕對的騙局!
但是,侯若婷顯然被畫面感動了,她也沒有發現什麼疑點。看過光幕,她轉向金丹修者,“好!只要我活著,一定要光復我靈雲!”
她說這話,是有背景的。她是副掌門之孫女,也算是管理層的嫡系,自然可以這樣說。而金丹修者似乎對此並不是特別理解,只是讚道,“你修為不高,志向卻如此遠大。我靈雲有你這樣的弟子,果真是復興有望!”
如果他真是靈雲高手,怎麼會不認識侯若婷!按常理說,就算是要用侯若婷激勵其他人,也該掛上掌門副掌門後代怎麼怎麼樣的吧?可是他的語氣,完全如同侯若婷只是無名小輩!
萬朋心中更冷,表情愈發嚴肅。
不單是萬朋,隨行的人也都是。特別是兩名金丹和謝飛謝婷,一直是以置身事外的角度去看待,沒有個人情感影響,對事情的判斷,與萬朋非常接近。
“好,大家登船。”侯若婷率先上行,其他人隨後。萬朋很想此時阻止。但是一來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個直相,二來聽聞此前有一百四十人已經受召,放著同門安危不管,也不是他的個性,所以就跟在最後面,登上了飛行船。
在經過那名金丹的面具修者時,他從金丹修者的眼中,看出了一絲有意無意的笑意。
黑船入口封閉,緩緩升到空中。
進入飛行船,一股舒適的氣息立即撲面而來。船中的溫度溼度都是最佳,給人的感覺很是愜意。船中空間極大,走廊兩側擺放著各式仙花靈草,氣息芬芳宜人。
其他弟子,有不少在船中嘖嘖稱讚,一臉的歡笑表情。可是萬朋,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他知道,這是一條賊船。這次旅行的盡頭,也許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等黑船一走,隱藏在樹林之中的一撥人露出身形,一邊安排著回去報告掌門,一邊又派兩個人,直接跟著黑船飛了出去。而等他們沒了影子,才又冒出幾個人,臉上表情極為奇怪。為首的一人道,“最近五行觀的動向非常奇怪。剛剛他們咬定上船的最後五人來自東北修區監督局,是那個拿了精英勳章的萬朋。自從我們的黑聖吸杵丟失,他們也不再糾纏我們。莫非,那法寶,現在落在了東北修區監督局的手中?”
另一個人作沉思狀,“不是沒有道理。五行觀剛剛派出去的兩個人,可有一個金丹。他們門派之中,算掌門一共才三個金丹!”
為首的那人點點頭,“我跟上去。你們去報告掌門。”說罷,他化為一道流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