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原州因缺水而奄奄一息的人,可遠不止一個鎮子的數。
若是她此時找到那些災民,告訴他們客棧的井裡有水,那些人拼著最後一口氣烏泱泱湧到客棧裡搶水,反而會起更大的亂子,甚至鬧出更多的人命,許多的水也會因為爭搶而被浪費。
若是告訴官府,讓官府接手這珍貴的水源,為數不多的井水大約也會被供給官府自己,或是氏族權貴,平民百姓連一滴水都分不到。
交給朝廷的軍隊?這口井只怕還不夠整個朝廷軍吃的呢。
要是把井給封了,或是隱瞞這口井有水的事情,望月很難不覺得自己缺了大德。
盤算著最好的方法,思來想去,她根本就想不到一個十全十美的解決方案。
手裡泡過井水的衣服似乎都沉了許多,望月有些喪氣地把溼衣服扔進盆裡,濺起的水花反拍回來,溼了褲腳。
“……望月!!望月!!”
屋子裡忽然傳來文南的呼聲。
望月甩甩手上的水就往屋裡衝,沒想到和從裡面往外衝的文南撞了個滿懷。
“啊!!”
兩個女子同時驚叫一聲,文南直接跌坐在地上,望月還好好地站在原地。
文南疼得表情扭曲,還不忘指著後面說:“醒了,他醒了!”
望月邊把文南扶起來邊想,她凌晨時候突發奇想給那男子輸了一點、真的只是一點點靈力,用來平衡其體內陰陽五行之氣,幫助他恢復活力。
沒想到會這麼管用。
凡人一般承受不了大量被精煉過的靈氣,若是手抖灌多了,輕則經脈斷裂,成個廢人,重則爆體而亡,連骨頭都找不到完整的。
所以望月當時顫抖著手,跟老太太穿針一樣,眯著眼睛從指尖哆哆嗦嗦伸出一根靈氣凝成的細線,從那男子的經脈處探進去,就跟那懸絲診脈的神醫一樣,找到他經脈中滯澀的一點,穩定其體內紊亂的氣息。
望月也是死馬當活馬醫,極力控制著靈力的量,不求藥到病除,只求不把人害死。
疏導完經脈,這人也只是氣息平穩了一些,望月觀察了好久都沒有發現他要醒來的跡象,反而還聽見這人說了些夢話。
這就是為何文南醒來時就看見望月蹲在那,盯著人看。
哪知道她起來洗個衣裳的功夫人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