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解玉竹的侍衛抱拳道:
“啟稟陛下,臣等在宣榮府外發現該婢子意圖出逃,把人押下之後,這奴才自稱是將軍夫人的貼身侍婢,因主子經常無故責打下人而逃出府外報官,被臣等逮了個正著。”
“你叫玉竹是吧?”皇后開口問道,“方才侍衛所言可有假?”
玉竹和皇后身後的玉嬤嬤對了個眼神,恭敬道:
“回娘娘,奴婢不敢欺君罔上,奴婢之前因為打翻了東西,被夫人罰了四十大板,前幾日剛能下地。夫人還用碎瓷片將另一個婢子的手腕劃了道大口子,當時便血流不止,此事千真萬確,奴婢不敢妄言。”
玉竹這番話,望月簡直難以置信,“不敢妄言?你方才所說有一句真話嗎?”
打翻甜湯之後,是珺瑤郡主說要罰她,望月為玉竹求了情,還找了張大夫來為她看診,甚至特地知會張大夫給玉竹開了幾劑補藥,藥材都是宣榮府裡藏著的好物。
如此對待,卻換來她的倒打一耙?
“這事兒,珺瑤可以作證。”
珺瑤郡主突然開口,“那日珺瑤剛巧在宣榮府作客,這婢子不慎打翻了甜湯,李氏當即便說要砍去這奴才的雙手,是珺瑤勸過,才減成四十大板,不然這一雙巧手,就得被人生生砍下來了。”
“是,當日若不是郡主出口相救,奴婢這雙手便保不住了。”
兩人一唱一和,彷彿真的確有此事。
望月沒想到玉竹竟是這樣顛倒黑白,陰陽不分的人。
秦意如也添了一句:“不過打翻一碗甜湯而已,便要砍去雙手,這得是多狠的心腸啊…”
皇后更是皺緊眉頭:“竟如此不知體恤下人,難怪招人怨恨。”
望月忽然明白了,那天珺瑤郡主忽然來宣榮府登門拜訪,為的根本不是找衛承平,那只是個藉口,她來還賴著不走,是特意來讓玉竹同她聯絡,為的就是今天演上這一出好戲的。
結合之前望月在璋王府看到的,只怕今日這些蝴蝶,還有駱琴簫,再到玉竹,都是珺瑤郡主給她佈下的死局。
之前寧曜也跟她提過,璋王一開始不願由寧曜親自帶兵平原州之亂,堅持自己帶兵,都被皇帝拒絕,卻忽然改了主意,寧曜才會被皇帝派去原州。
表面上璋王是無奈妥協,只怕也是為了配合她女兒調虎離山,然後對望月下手。
寧曜也有所察覺,才讓仙鳥給望月送了信。
玉竹轉頭看了一眼望月,眼中盡是怨恨。
接著她高聲說:“皇上,皇后娘娘,奴婢還可證明,夫人是妖怪,並非凡人!”
此話一出,殿中頓時炸開了鍋。
在場不少人看望月的眼神裡,都帶了幾分畏懼和厭惡。
妖魔害人已是人盡皆知,這些邪物經常生吃活人、吸人精氣,妖怪出沒于山村小鎮中已是大事,何況是人多的京城,甚至是守衛森嚴的皇宮裡。
望月的心幾乎沉至谷底,她經常在房中修煉不假,但都是在半夜熄燈之後,有人進來她不會不知道,玉竹是如何得知她並非凡人的?
“說,你是如何知曉的?”
珺瑤郡主道。
“是,有一晚,因為奴婢怕夫人睡得冷,便半夜去夫人房中添被子,卻看見屋內妖風陣陣,夫人盤腿坐在床上,表情猙獰,想必就是別人說的,妖怪會吸人精氣,吸完精氣之後要將其煉化成修為的樣子。卻不想被奴婢撞了個正著,奴婢怕夫人滅口,所以一直不敢說,憋在心裡,整日惴惴不安,夜不能寐,所以才想趁夫人不在府裡的時候逃走的…”
“這麼一說,妖怪要砍去你雙手,也是為了封你的口,來恐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