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想了想,“有比較纖細的鐲子嗎?”
“纖細的?”
文南在妝奩盒子裡看了看,取了幾個出來。
“這幾個都是奴婢看著較好的,姑娘覺得呢?”
望月瞧了眼,搖搖頭:“太粗了些,我嫌沉,還有嗎?”
“再細的便只有美人鐲了,奴婢記得庫房裡收著一對兒,整體瑩白,但是料子不太好,水頭差上一些,沒有這些好看,便沒有拿出來。”
“無妨,待會兒勞煩你跑一趟,我先去正廳。”
說著望月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的褶皺。
“姑娘又客氣了,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離開臥房,往待客的正廳前去,望月沒讓任何人跟著,一邊走,一邊想事情。
也不知是不是這紅線在作祟,她心裡亂得很,糾結成一團亂麻,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說不動心,都是假的。
但她不知這心該不該動,能不能動,到底應不應該往前走那一步,因為往前看是一團迷霧,踏出去可能是升雲高梯,也可能是萬丈深淵。
她望月只有一條命、一顆心,賭不起,更輸不起。
若寧曜將她推開一步,她就會頭也不回地在兩人之間劃開一道裂谷,順便斬斷這根紅線,然後走到天涯海角,再相見時形同陌路。
這樣大約能讓自己好過一些。
“望月啊望月,別想太多了,大不了殺上天界,讓月老幫你再系一根紅線不就得了。”
她自言自語。
前面不遠處有兩棵老桂花樹,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開的花多到幾乎把綠葉給埋了。桂花香到讓人本能聯想到蜜糖,藕粉裡若是澆上一勺桂花蜜,桂花的香融合藕粉的清甜,已然是嚴寒冬日裡都不願丟下的美味。
望月有些饞了,想著呆會兒回來問問連英,她應當會做桂花蜜,這一樹的桂花不拿來做兩三罐子蜜,當真是可惜了。
等到望月慢慢吞吞到正廳的時候,外面的天都有些暗了。
兩個丫鬟執著火摺子,將正廳裡的燈燭一一點亮。
寧曜坐在正中主位上閉目養神,松羽則在堂中來回踱步,時不時伸著頭往門外看,似是有什麼事情焦急得很。
望月在門外不聲不響地站了一小會兒,松羽踱來踱去都沒發現她,而寧曜依舊閉著眼睛,胳膊放在身邊茶桌上,手撐著頭。
丫鬟們點完最後一根蠟燭,路過望月身邊時,低低喚了聲:“姑娘好。”,松羽才發現他等的人已經在門口了。
寧曜也睜開眼睛,取了手邊的茶盞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