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真沒有這樣想過!”耶律賢急得滿頭大汗。
“想過也無妨!”蕭綽澹澹地道:“賢兒,你跟著我的時候,只有兩歲出頭吧,你雖非我親生,但卻是我養大。很早的時候,我就想到會有今天這麼一天的。不管我南征大宋是失敗還是成功,一個有想法,有能力的皇帝,怎麼會甘心一直做一個傀儡呢?你是我教出來的,有什麼能力我自然是清楚不過的。這兩年來,你還是做了不少功課的。”
“母后,我......”
“這沒有什麼問題!”蕭綽接著道:“我反而會很欣慰,因為我從很早,就開始佈局如何面對這樣的局面了。”
“不知太后想怎麼做?”耶律洪真問道。
“我會離開!”蕭綽平靜地道。砰
“離開?”耶律洪真一驚,“太后,您是準備迴歸宋國了嗎?可您是大遼的太后,如果真要是這樣,老頭子絕不會答應。”
“我已經做過了翱翔於九天之上的雄鷹,又怎麼會甘心在去做一隻籠中的金絲雀?”蕭綽冷笑道:“老王爺,你不是讓我歸政嗎?好,沒有問題,大遼,給皇帝。我,會去開闢另一片天地!”
“您要去哪裡?”耶律洪真先是大惑不解,接著卻又是恍然大悟:“西方,鎮北王耶律敏!”
“不錯,在南征之前,我便下令讓耶律敏率部向西方開拓。耶律敏也不負所望,滅黑汗、花刺子模等國,現在他停下了前進的腳步,正在等待我去會合!”蕭綽道:“其實南征不管是勝是敗,我都會離開,大遼,都會還給皇帝。大遼於我而言,只不過是一個工具,我利用他來達到我的目的,基本上,我所有的願望都達成了。雖然最後的較量輸得很慘,但也沒什麼。拿得起,放得下。勝固欣然敗亦喜!”
“太后要西行,朝廷如何向萬千臣民交待?”耶律賢聲音顫抖,既有喜悅,又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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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悅的是,看起來太后所說的歸政不假,但西去的太后,又猶如一柄利刃,時時刻刻懸在頭頂,啥時候她又想回來了呢?
“先帝在時,四時捺缽,反而很少在上京駐紮。這也是我能一步一步將所有的權力攏在手裡的原因。”蕭綽道:“此次我西去,皇帝大可宣揚我亦是去捺缽了,西方不穩,需要人去巡視鎮壓,這於我們大遼而言,是傳統。至於我走之後,皇帝能不能收拾住局面,那就看你的能力了。不過不管如何,我是不準備回頭了,好也罷,呆也罷,皇帝,你好自為之吧!”砰
“太后準備以後一直呆在花刺子模嗎?”耶律洪真問道。
“這個世界很大,很大!往西去,有更寬廣的領域值得我去開拓。”蕭綽笑道:“往南我失敗了,那我再往西去看一看!在西邊,我大概不會碰到比我更厲害的人了!”
耶律洪真長吁了一口氣,至此,他確認蕭綽的確是準備離開了,這無疑是萬幸之事。
說實話,太后即便真的隱居深宮,如何處理她的黨羽,還真是一件為難之事。
不處理,那太后便等於不撤簾,處理,又極有可能引起反彈。
現在太后要走,而且是要帶著她的黨羽一起走,這當然是最理想的一件事情。
說起來,這還是大遼在向外開拓疆域呢!砰
這在道理之上也說得過去,大遼在南邊吃了敗仗,受了虧空,自然要在別的地方找補回來,西邊,便是大遼現在選擇的下一個目標。
大遼上上下下,不會對此有什麼懷疑,如此,便能將這場政治風波的影響降到最低,從而順利地將大遼,從蕭綽時代,過渡到耶律賢時代。
“如此,老臣預祝太后西行一帆風順,但凡想要阻擋太后腳步的人,必將會被太后碾成齏粉。”由盤膝而坐變成了跪坐,耶律洪真以額觸地,向蕭綽施以大禮。
耶律賢見狀,也急急地向蕭綽大禮拜謝。
他們一直在擔心蕭綽戀權不放手,因為從過往來看,掌權的人一旦放手權力,下場一般不怎麼好,這不在於新當權者心狠手辣,而是不得不為之。
可蕭綽卻早早地便安排好了一切。
聽她的語氣,即便是南征勝利了,她也會走。砰
“現在的大遼,雖然吃了一場大敗仗,但比起耶律俊在世之時,實力也是隻強不弱!”蕭綽道:“就這個層面上來講,我也對得起耶律俊,只不過你以後遇到的敵人卻更強了,大遼以後如何,我不管了,卻看你自己的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