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爆炸之聲響起。這絕不是一枚火炮打出的炮彈能夠發出的聲音,也絕不是一枚炮彈爆炸能造出來的聲勢。
地下埋有火藥。而且還是數量極多的火藥。炮彈,只不過是為了引爆這些火藥而已。
第二枚炮彈帶著尖厲的嘯聲破空而至。這一炮打出,山上火炮的位置則完全被暴露。
已經奔到了山下的衛隊,此刻卻是愕然回首。因為他們剛剛離開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人間煉獄。
濃煙股股騰起,火焰四處燃燒,原本平坦的道路,變成了一個大坑,而大坑的正中央,正好是先前他們離開之時,耶律珍所處的位置。
一名軍官發出了淒厲的嚎叫之聲,一帶馬韁,他摧馬向楓山之上那冒起煙霧的地方狂奔,到戰馬再也不能前行的時候,他翻身下馬,手腳並用向上爬去。
而他的部下,散開成了一個扇形,也是竭盡全力向山上爬去。山頂,老林也傻了。
他只知道來打上兩炮,渾然不知道,在他抵達這裡,道路之上,已然被人埋上了這麼多的火藥。
以他的經驗,這片道路之上,只怕被埋了上千斤火藥,那裡的人,絕對沒有任何可以活著的可能了。
第二炮打出去的時候,吳可一把拖著他便跑,臨走之時,還不忘從懷裡摸出一枚手炮,點燃了塞進了炮筒子裡。
兩人連滾帶爬一路下馬,一條小船早就停在了那裡。解開繩索,兩人爬上船去,老林也終於回過神兒來了,與吳可兩人一個抄起一支槳,拼命地向著對岸滑去。
兩人將船靠到岸邊的時候,再回頭,恰好便看到對岸,追過來的遼人正憤怒地吼叫著。
“走!”吳可氣喘吁吁地道:“林子裡有馬!”
“原來一切早就安排好了!”老林雙手叉腰,一邊跑一邊道。
“當然,我可是將軍,不想這麼早就死,所以早就安排好了逃跑的路線!”
“死得是什麼人啊?”
“遼國人的鎮南王!”
“啊!”老林一下子摔了一個狗吃屎,卻又爬起來往林子裡跑:“吳將軍,我不要安家費了,回去之後,能不能升官?”
“那可不行,你要了錢,就不可能升官了!”吳可笑道:“這件事,你須得爛在肚子裡,對誰也不能說,要是說了,錢就得還回來,還是罰上幾倍的款。”
“為什麼不能說,我弄死了遼國人的鎮南王呢!”
“是你弄死的嗎?”
“怎麼敢與有我關吧,我那兩炮要是打飛了,他就死不了!”
“這件事明明就是遼人自己乾的,跟我們有毛關係!”吳可喘著氣停了下來,兩匹馬出現在他們的眼前:“要是遼人曉得是你炸死了他們的鎮南王,你信不信遼國人的刺客,就跟瘋子一樣,一撥一撥地來弄死你!弄死你的家人!”老林打了一個寒噤:“我在江寧吶!”
“在哪裡都逃不過去,老林,你身邊能有多少護衛可以保你安全啊?你家人吶!”
“這件事與我半點關係也沒有!”老林大叫起來。
“這就對了,接下來我安排你回江寧,忘掉這件事情!回去好好地當你的試炮員!”吳可大笑,伸手在老林胯下的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那馬撒腿就跑。
東京城,南燻門外,盛大的儀仗隊正依次從城內走出,在城外擺開了陣勢,這是東京城準備歡迎鎮南王大駕王臨的儀式,一會兒,南京城的文武百官們,都會在這裡來迎接遼國在南方的最高官員,鎮南王耶律珍。
一匹戰馬從遠方狂奔而來。宮城之內,耶律隆緒霍然站起了身,他瞪大眼睛看著幾乎要癱倒在地上計程車兵,厲聲喝道:“你說什麼?”
“鎮南王在城外二十里楓山所在處遇襲,不幸遇難!”士兵帶著哭腔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