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的一個庶生子,當年被耶律隆緒藏起來了!」孫淳笑道。
「這可真是,真是......」耶律珍張口結舌,難以相信地搖著頭。
「耶律隆緒沒有悉心培養這個人,反而是從小便將其當成了一個死士在培養,妄費了林平當年把他視為知己,這個林家唯一的漏網之魚,現在就是一個頭腦簡單的純粹的武夫,我都懶得殺他!」孫淳笑道:「既然您要,就給您了,王爺,那我走了,您要多多保重!」
「也要請太后早早思量,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危局吧。」
「軍隊能穩住,其它就好辦!」孫淳道:「大遼必竟體量大,就算從現在起就開衰敗,也是需要時日的。那怕以後宋強遼弱了,但只要上下一心,也是可以抱殘守缺的!為此,太后已經開始妥協了!」
耶律珍抱拳道:「替我謝謝太后,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多帶一些部隊回去!」
開封,東京城。
這個昔日擁有百萬人口的大城,如今早已經破敗不堪,曾經的繁華,早就成了昨日黃花,處處都透露出淒涼,即便是殘存著那些人,也一個個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活著。
這幾日,近十萬軍隊再一次從各處湧入到了東京城中。
一年多前,超過二十萬大軍從這裡出發,向南方發起了攻擊,現在,只回來了一半。
什麼趙王,宋王,如今都已經去閻羅王那裡報到了。
如果說一年多前,遼軍還有紀律約束,但現在,撤回來的遼軍,再沒有任何的顧忌,而遼軍的軍官們,也根本沒有心情去管四處傷殺搶掠計程車兵了。
因為他們明白,很快,這座城市他們就呆不住了,前方大敗,宋軍隨時都有可能殺過來,上頭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撤退。
這座城市,遲早都會是別人的。
所以,就沒有什麼可以愛惜得了。
這一次的南征,啥也沒有撈著,也就只能在這座早就不在富裕的城市裡再弄個三瓜兩棗,聊作安慰了。
這便使得東京城中殘存下來的百姓,再一次活在了水深火熱當中。
一個漢子佝僂著身子,儘量地貼著小衚衕裡牆壁,像一隻貓一般的悄無聲息地前進。
前方突然傳來了一陣陣肆無忌憚的狂笑以及另外的慘叫哀求之聲,
漢子愕然之餘,驟然站住了身子。
就在他身前不遠處,一個敞開的院門裡,兩個敞胸露懷的遼人大笑著從內裡走了出來,他們手裡牽著一根繩子,繩子的盡頭,拴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踉踉蹌蹌地像一個牲口一般地被牽了出來
,而在女人後頭,一個男人一瘸一拐地跟了出來,不住地出聲哀求著,而屋子裡頭,還傳來了孩子的哭喊聲。
看那兩個男人的身上,還搭著一些布匹,空著的手裡,還拎著幾隻雞鴨。
顯然,他們才剛剛在這間屋子裡施暴過,現在居然還要將這家的女人擄走。
「你,過來!」
雖然不想惹事,但那兩個遼人士兵看到了佝僂著身子的漢子,立即大聲吼道,雖然聽不懂契丹話,但對手勾著的手指,卻表明了他們的意思。
漢子皺了皺眉。
打頭的那個遼人,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之上,很顯然,他們是沒準備放過自己的。
「軍爺,來了,來了,我只是剛好路過,什麼都沒有看見。」漢子點頭哈腰地走了過去。
靠近前頭那個遼人的時候,那遼人獰笑著突然抽刀,一刀就斬了下來。
看起來人畜無害甚至有些猥瑣的漢子,腳下向前一滑,整個人已經撲進了遼人的懷裡,就是那麼一貼,然後便繞著那遼人的身體,自對方肋下鑽了出來,後頭牽著繩子的遼人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失,便看見了那漢子手中帶血的短刃,不等他回過神來,那漢子手一揮,短刃之上飛起幾粒血珠,然後那短刃便從第二人遼人的肋下鑽了進來,遼人嘴張了幾下,想要喊出來,卻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便倒在了地上。
屋子裡男人女人的哭喊聲,戛然而止。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這個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