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既然要退,到時候我就會退得乾乾淨淨!”蕭誠揮了揮手:“這是我的心血所在,我豈會自毀長城!不過你真想在六十歲出頭的時候還能坐上這個位置,那就真要好好保重身體了,我聽說你又納了一房小妾?”
岑重臉色發紅:“屋裡那個又去打你娘子告狀了?”
“保重身體喲!”
“食色,性也。”岑重嘿嘿笑道:“我可不像你這樣古板。哦,對了,外頭都傳說你蕭首輔是個懼內之人。這對你名聲可不好,對江大娘子的名聲也不好嘛。”
“誰這麼嚼舌頭,回頭讓吳可去查查,查出來了就拔了他的舌頭!蕭誠作發怒狀。
兩人都是大笑起來。
“接下來遼國那邊會有些什麼變化?對我們有利,還是無利?”岑重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將話題又轉回到了正事上頭。
“遼國這一次的大敗,必然會引起其內部新一輪的權力爭鬥,這幾年沉寂下去的帝黨,必然會牢牢地抓住這一次機會,試圖扳倒承天皇太后,以便讓耶律賢親政。”
“這對於我們是好事!”岑重道:“說句實話,蕭綽一直讓我心裡頭有些發毛。她如果下臺,對於我們北伐那可是一件大好事。你想想啊,她如果失敗了,那麼,遼國為了否定她,她在臺上實施的許多政策,必然會被一股腦兒的放棄,其實這裡頭,很多東西與我們這邊的政策,都有異曲同工之妙,從長遠來看,是有利的。”
“看來英雄所見略同啊!”蕭誠點頭道:“所以,這一次遼國的內部之爭,我們要幫帝黨一把。”
“怎麼幫?”岑重詫異地看著蕭誠,“只怕你會弄巧成拙,一片好心會被那些傢伙當成驢肝肺呢!”
“什麼叫英雄所見略同呢!”蕭誠道:“他們想要搞垮後黨一系,現在我也想搞垮後黨一系,大家有志一同,想到一塊去了嘛!”
“具體的行動?”
“我們只需要兩件事就好了!”蕭誠道:“第一件事,便是盡最大的可能,在這一次的追擊行動之中消滅屬於後黨的親信軍隊,這些人的名單,我早已經列出來交給了呂文煥,現在想來已經到了前線將領的手中了。攻擊的時候,將會側重攻擊他們。”
“嗯,軍隊自然是第一位的,如果在力量之上,帝黨佔據了優勢,那他們才更有底氣。這麼說來,你還會故意放一部分屬於帝黨的軍隊回去羅?”
“這個自然!”
“那第二件呢?”
“幹掉耶律珍!”蕭誠彎腰撿了一枚石子,甩臂用力地扔向了江中,石子落入水中,但在浩浩蕩蕩奔流的江水之中,連個小水花都沒有激起來。
“刺殺?”
“這也是手段之一!”蕭誠道:“承天皇太后有兩個得力干將,一個是鎮北王耶律敏,但這個人現在正在與花刺子模激戰,遠在天邊。另一個便是鎮南王耶律珍,而且這一次耶律珍為了自保,必然會全力支援承天皇太后。這個人的能力不可小覷,實力也強悍,讓他回到了析津府,帝黨那一撥人,只怕很難鬥得過他與承天皇太后的聯手。”
“那高麗那邊的盧本安呢,不也是皇太后的左右手嗎?”
“北邊的那些漢人世家,一向都是牆上的草,風吹兩面倒。帝黨佔優勢,他們馬上就會倒向帝黨,這是他們數百年來生存的秘決,盧本安在高麗,能有什麼作為?你信不信,有一天我們的大軍出現在幽燕,這些漢人世家馬上就會高舉義旗,痛哭流涕著要認祖歸宗!”
“你說得這麼噁心!”岑重吐了一口唾沫。
“比這噁心的事情多著呢!”蕭誠道:“走了這條路,誰也乾淨不了。普通人的道德水準如果套用在我們的身上,那是會誤國誤民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千古功罪,自有後人分說!”
“所以說胡杞這樣的傢伙,永遠也只能幹監察這樣的活計!”
“道德上有潔癖的人,我們可以不喜歡,但卻必須要尊重!”蕭誠道:“有時候,正因為有這樣的人作為一面鏡子豎在我們面前,才讓我們不致於被權力迷失了自我,才能保持一點清明。”
“這倒是!”岑重撫著鬍鬚道:“我們這樣的人,說實話,髒活兒也幹了不少啊!不過站在大義的立場之上,我卻可以毫無愧色。這一次胡杞回來之後有些失魂落魄,沒有找任何人的麻煩呢!”
“他這樣的一個人,看著趙瑣被王柱轟成了碎渣,心裡自然是不好受的。”蕭誠道:“不過趙瑣的死,對於所有人,所有事都是有利的,他亦深知這一點,所以才這麼矛盾,這麼痛苦吧!”
“這樣的人可以有,但別多!”岑重搖頭。
“只要用到正確的位置之上,那便能發揮很好的作用!所有人,都是有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