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二位去給白日裡跟我來的段將軍通個
氣兒,本王如脫險,你二人,要什麼便有什麼!」劉豫又換了一個說法。
老一點計程車兵哈哈一笑道:「大王,我們都姓陳!陳天松的陳!」
劉豫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而且,您說的那個段將軍,是不是滿臉的大鬍子啊!」老兵呵呵笑道:「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被埋在坑裡了,您帶來的那千把人,估計都被埋到坑裡了!」
「這裡到處都是壕溝,連坑都不用挖,往裡面一丟,掩上土就行!」年輕計程車兵大笑著走出門去。
劉豫完全明白了。
陳天松又叛變了。
這一次,他是要拿著他劉豫的腦袋去換他們陳家一門的富貴了。
「陳天松!」他聲嘶立竭地吼了起來,聲音在屋內迴響,又透過了土牆向著外面嫋嫋擴散,可惜,也就僅此而已了。
沒有人理會他。
此時此刻的陳天松,那裡有時間來理會他?
因為耶律珍已經決定,就在明天,發動對徐州的最後一擊。
這是耶律珍最後的掙扎。
在耶律珍看來,他的榮耀或者是屈辱,大遼未來是長盛不衰還是就此走上沒落之路,就係於明日這一戰之上。
沉重的壓力,讓即便是平日裡無論什麼時候都顯得儒雅溫和的耶律珍都變得極端暴燥起來,短短的數天時間,便有數十人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不值一提的原因,被耶律珍下令執行了軍法,整個大軍,變得極其敏感起來。
也正是因為這一戰的不容有失,耶律珍甚至不在把類似於齊軍這樣的僕從軍放在前頭當衝鋒隊敢死隊了。
這些人,在數月的對峙之中,早就失去了心氣兒,巨大的傷亡,讓他們都心生恐懼,再讓他們打頭陣,出工不出力,對於這一次的總攻,除了負面的影響之餐,再也沒有任何的好處。
所以這一次打頭陣的,是耶律珍真正依賴的遼軍精銳,皮室軍,屬珊軍,宮分軍幾乎悉數上陣。而像陳天松等這樣的僕從軍,反而被編到了兩翼作掩護牽扯之用。
如果遼軍獲得了勝利,那麼這些僕從軍,便會立刻變得生猛無比。
那時候,突進城去,由這些人來完成最後的巷戰,也是不錯的。
月上中宵的時候,門再一次被推開,劉豫努力地抬起頭,他希望來得是陳天松,這樣,他還可以憑碰上往日的交情再努力一把,說服對方放了自己。
可惜,來的是一個他並不認識的青年將領。
「你是誰?我要見陳天松!」
「叔父沒有空見你,他忙著呢!」年輕的將領一伸手,輕輕鬆鬆地將劉豫從床上提了起來,就像拎著一隻雞。
提著劉豫,年輕將領大步向外走去。
「你想要幹什麼?幹什麼?」
「我送你去一個好地方!」年輕的將領笑著道。
他要殺了我,他肯定是要殺了我!
劉豫恐懼之極,尖聲大叫著,不停地掙扎著。
那個年輕將領惱了起來,一掌切在劉豫的脖頸前,劉豫眼前一黑,身子一僵,頓時人事不省。
「還是齊王呢,一點體面都不講!真是丟人!」
徐州城中,高迎祥的中軍行轅燈火通明,無數的兵將,來來去去,一名名的傳令兵迅速地離去,散向全城的各個方向之上,街道之上燈並不多,但卻有無數的車輛吱吱呀呀地行走在大街之上。
高迎祥兩手撐在巨大的沙盤臺的木質邊緣之上,盯著沙盤裡那橫七豎八縱橫來去的壕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