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戰馬跌下壕溝,後面的騎兵拼命地勐拉韁繩,戰馬有的人立而起,有的原地轉向,速度立時便銳減下來。
「射!」
江勇一聲大吼,手裡的神
臂弓已是崩的一聲,射出了早已上好弦的弓弩。
手下百餘名兵丁,也在第一時間射出了手中的弩箭。
嗡嗡聲中,對面那些降速的戰馬和騎兵,紛紛摔倒,有的跌進了壕溝裡,有的原地摔倒。但這些騎兵素質倒還真是不錯,甩鞍下馬,已是抄起了神臂弓,向著這邊反射回來。
只不過與他們的無遮無擋不同,宋軍這邊在射出手中的弩箭之後,已是原地坐了下來,腳一蹬,腰一扭,重新上弦,然後等著頭頂的弩箭啉啉地射過去之後,他們才再度站了起來,重新舉起了手中的傢伙。
江勇的老子叫江昌義,是揚州的判官。而江勇,是江昌義的次子,在去年,還是揚州營的普通一兵。
從雍丘一路殺回睢河,揚州營只剩下了十幾個人,江勇命大,活了下來。
現在已經成了隊將。
兩輪射擊過後,後面的騎兵已經是繞了一個弧線,退了回去,而後頭的步兵已是迫近,隨著盾牌勐地散開,江勇果然看見了柞木炮那黑洞洞的炮口。
「蹲下,舉盾,進洞!」江勇大吼起來。
所有計程車兵,對於這些程式已經演練得滾瓜亂熟了,江勇一聲吼,大家已經蹲了下來,盾舉在頭頂之上,然後飛快地向著身後洞壁上的洞裡躲去。
江勇沒有去,他仍然趴在溝壁之上,瞪大眼睛看著對面。
爆炸掀起了無數泥土,落在了他的身上。
耳邊傳來了慘叫之聲,江勇回頭,便看見一個還沒有來得及躲進洞裡計程車兵,臉上嵌了一枚破片,此刻血已經湖滿了他的臉,而倒在地上的他,只是腿腳蹬了幾下,便再無動靜。
只是看了正好,江勇便重新回過了頭。
對他來說,睢水河畔,看到的死人已經太多了。
那麼多熟悉的兄弟,朋友,戰友,都死在那裡。
那一天,睢水的河水都是紅的。
從那一天過後,他就再也沒有對死亡有半分畏懼之心了。
活是運,死是命!
江勇覺得自己多活了這大半年,已經是賺得了。
他從懷裡摸出一塊肉脯,放進嘴裡慢慢地咀嚼著。
那是從揚州送過來的犒軍物資,點名送過揚州營的。….
可是揚州營已經沒有了,江勇拿了一袋肉脯,偶爾便嚼上一片。
那是熟悉的味道。
那是他從小吃到大的家裡的老伙伕做的。
三門柞木炮!
他回頭看向身後,果然,他聽到了火炮的轟鳴之聲以及強弩的破空之聲。
不像對面齊軍在火藥武器上的寒酸,宋軍這邊可是財大氣粗。
青銅火炮與弩箭火藥包一起飛越了宋軍的陣地,落在了對面齊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