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任則忙著帶人樹起了兩個巨大的畫像。
畫像架子用竹子搭好,再在上面湖上白紙,張任親自提筆作畫。
普通士兵並不知道張任畫的這兩個人是誰,但當張任告訴他們這兩個人便是創立了大宋的太祖和太宗之時,大家不由得肅然起敬。
因為沒有這兩個人,自然也就沒有了大宋。
飲水思源嘛!
至於為什麼要樹立這兩個像,張任告訴大家,這一次大家面對強敵,大宋的開國祖宗,會在天上保佑大家的。
三天之後,作為先鋒的周曙光所部,率先抵達雍丘縣城外。
面對著開始在遠處開始修築營壘的對手,雍丘城內一片平靜,沒有一人一馬出城去攻擊對手,任由對手幾乎是頂著雍丘城牆修建起了大營。
再五天之後,耶律成材的主力,進駐到了大營。
「駐紮在東京的一萬五千遼軍,居然盡數來了,耶律成材還真是不動則已,一動就想給我們來個泰山壓頂啊!」張任數完了對面的將旗,道。
「遼軍不是最讓人頭痛的。」吳徵眉頭皺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看到大營外頭那些人了嗎?」
「罪囚!」
「哪有那麼多的罪囚?只不過是遼人在行軍途中隨意抓捕來的普通百姓!」吳徵道:「一旦攻城,這些人,必然會被遼人驅逐作為先驅!」
張任看了一眼吳徵。「攻我城牆者,皆為敵!」….
「話是這樣說,但真面對這樣的情況的時候,還是很難下手啊!」
「這樣的事情,吳將軍只怕要先給士兵們講清楚了!兩軍對壘,什麼樣的無恥手段都使得出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們要是不想死的話,那就只能下手!」
吳徵默默地點了點頭。
耶律成材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抵達雍丘的翌日,籠罩天地的薄霧剛剛散去,金色的陽光才灑將下來的時候,隆隆的鼓聲便刺破了天地之間的平靜。
先是無數騎兵從大營的兩側湧出,在大營正前方彙集之後然後又如同兩條蛟龍一般一左一右向著城池方向奔來,隔著百餘步外,不斷盤旋往復。
在他們的身後,一隊隊的步卒在鼓聲之中走出大營,開始排兵步陣。
耶律成材的大營修得距離雍丘城牆很近,對於他們來說,基本上一出大營,便可以排陣準備攻擊了。
半個時辰之後,遼軍列陣完畢。
步兵身後,巨大的投石機,八牛弩等重型武器,也一一露出了猙獰的面容。
遼軍向來以騎兵震懾天下,也是最讓宋軍頭痛的,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讓宋軍即便打贏了也收穫不了什麼戰果。但要是輸了,後果就嚴重了。
這使得遼軍的步卒被忽略了,很多人都認為遼軍的步卒很差。
其實不然。
雖然比起宋國的重步兵集團,他們是差了一些,但放眼天下,遼軍的步府,亦然是一支勁旅。而在這些年中,因為蕭綽從東京擄去了整個匠作監,為數眾多的宋軍武將投降了遼國,使得遼軍的步卒不論是在戰鬥意識還是在戰鬥能力抑或是裝備之上,都已經絲毫不遜色於大宋重步兵集團了。
「宋王,該你出馬了!」馬背上的耶律成材笑吟吟地看著身邊馬車之上的趙瑣:「能叫降這雍丘城,便是大功一件。太后一定會很開心的。」
趙瑣臉色自然是不好看的。
可是人在屋簷之下,又豈能不低頭呢?
反抗的勇氣在最初丟失之後,想再要鼓起,便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隨著耶律成材的馬鞭揮了揮,金碧輝煌的馬車便開始前行,而宋王的儀仗也開始隨行。
至於城上的宋軍會不會攻擊這輛馬車,並不在耶律成材的考慮範圍之內。
雍丘縣城亦然是一片安靜,並沒有因為趙瑣的馬車早就進了攻擊範圍而對他展開攻擊。
這讓趙瑣心中大定,看起來自己的身份,對於城頭之上的大宋軍兵,還是很有震懾力的。
馬車停下,趙瑣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
正想喊話的時候,他突然看見,兩副巨大的畫像在城頭兩側拔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