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火燃起,駐蘇州禁軍才姍姍來遲,但面對如此大火,他們也是束手無策。
而現場,早就沒有人了。
除了一地的屍體。
蘇州再暴大案,
監察院正卿鄭杞生死不明。
隨行上百名護衛盡皆戰死。
訊息傳到江寧,整個江寧都驚呆了。
啪的一聲脆響,司軍超重重的一記耳光,將司傑打了一個踉蹌,不等對方回過神來,反過手來,又是一個耳光抽了過去,直接將司傑抽得跌倒在了地上。
司傑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爬起來跪在地上,連臉都不敢捂,而司軍超氣得滿臉通紅,後退幾步,跌坐在椅子上,咳嗽得幾乎換不過氣來。
一邊的徐向奇趕緊替司軍超撫背,又端起杯子遞給了司軍超。
“相公,先彆著急,這件事情,還是先聽聽奇墨怎麼說,他不是沒腦子的人,事情怎麼會搞成現在這個模樣呢?”
“大人,我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一地步。”跪在地上的司傑看著父親,顫聲道:“鄭杞和他的手下查案很厲害,不到一個月,便已經快要接觸到事情的核心了,人證物證都有,再讓他查下去,便會牽扯到我們的身上,於是我就讓人安排了人再鬧一場,想趁此機會調虎離山,然後派人潛進去放火,殺人。不是殺鄭杞,是殺那幾個關鍵的證人,只要他們一死,再將那些物證燒得一乾二淨,即便以後有什麼事,也牽扯不到我們身上了。”
“那怎麼會把事情搞成這個樣子?”司軍超怒吼道。
“我不知道!”司傑連連搖頭:“人群之中射向鄭杞那一箭,絕對不是我們安排的。”
“那駐軍呢,駐軍為什麼沒有及時趕過去?”
“事情已經到了那個樣子,禁軍如果去得早了,固然可以迅速地撲滅民亂,但對我們不利的那些東西,便也毀不掉了。”司傑抬起頭來,“所以,所以我讓周統制往後押一押。
“相公,只怕這件事情中,還有另外之人插手,會不會是蕭誠派的人,故意激化這件事情,他不是一直跟鄭杞不對付嗎?趁這個機會殺了他,還可以栽贓陷害我們!”
聽著這話,司軍超氣不打一處來,以與年齡不相稱的敏捷一躍而起,一腳將司傑踹得在地上翻了幾滾,自己卻也是不小心崴了腳。
徐向前上前扶住了司軍超:“相公,奇墨有一件事沒有說錯,的確有第三方插手了,但肯定不是蕭二郎,這會是誰呢?”
司軍超仰天長嘆:“不管是誰,都是想讓我們與蕭誠鬥個你死我活的人,都是想讓我大宋再爆發一場內戰的人。”
徐向奇沉默不語。
“大人,事情到了這一地步,怎麼辦,是不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藉著這件事……”
剛剛坐下來的司軍超勃然大怒,想要跳起來再給他一腳,腳一落地,痛得臉都扭曲起來,站不起來,順手抄起身邊的一個茶盅劈頭蓋臉地砸向司傑,司傑不防,正中額頭,頓時血便噴了出來。
“奇墨,你先下去包紮一下!”徐向奇連連擺手,示意司傑退出去。
“我怎麼有一個這麼蠢的兒子,早先還覺得他伶俐聰慧,還將我司家的未來寄託在他的身上。”
司軍超長嘆一聲。
徐向奇也是苦笑不已。
如果說打一場內戰,他們能打贏的話,那倒也無所謂,打不打吧。
問題是,他們打得贏嗎?
打不贏。
江寧守備軍五千虎賁的戰鬥力,他們能不清楚嗎?
不說江寧守備這了,便是兵部剛剛成立的那兩支靖綏軍,也不是輕易便能對付的,當真爆發了內戰,只怕他們便會摧枯拉朽的被擊敗,萬劫不得翻身了。
“事情都這個樣子了,接下來怎麼辦?”徐向奇道。
“我會去找蕭誠的。”司軍超閉上了眼睛:“該交的人,要交,該做的事情,要做,然後,自然也要一個夠份量的人,為這件事情擔責。唯有如此,只怕才能平息蕭誠的怒火。”
“不如讓劉明義?”徐向奇道。
司軍超搖了搖頭:“劉明義已經被蕭誠打成了死老虎了,一頭死老虎,這一次能滿足蕭誠嗎?不成的,這一次,只能是我了!”
“那不成。”徐向奇叫道:“您可是我們的主心骨。”
“只有我,否則,司傑活不成!”司軍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