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的刺槍一紮到目標,受力之後便轟然炸碎,然後這些沒有了刺槍的宋軍騎兵便拔出了馬刀。
耶律大樹左噼右砍,在宋軍之中殺出了一條血路,一邊落荒而逃,一邊用力地吹起了牛角號。
快跑!
這是耶律大樹心中唯一的念頭。
嶽騰看著泗水河邊那一堆堆的疊在一起的屍體,手上青筋爆出。
狗孃養的,娃娃都不放過的嗎?
他從另一個方向上來,韓錟看到的是染紅的河水,他看到的,卻是河邊堆疊如小山一般的屍體,還有河的另一頭,一些僥倖過河的人,正跪在沙地之上哀哀哭泣。
遠處,喊殺之聲震天。
“走,去殺光他們!”一提馬韁,嶽騰帶著天鷹軍向著戰場圍了過去。“散開隊形,撒大圈子,韓錘子肯定已經將對手砸散了,咱們將他們兜住,一個也不能讓他們跑羅!”
如果說江寧守備軍是極其注意集體戰鬥,集體力量的騎兵,那天鷹軍便與遼軍差不多,他們的個人戰鬥素質相當的高超。
天鷹軍中九成來自敘州蠻。
耶律大樹現在明白,他墜入到了一個極其精巧的圈套之中。
對手悄悄地隱藏起了兩支相當強悍的騎兵,就等著他一頭撞上門來。
如果能回去,定然要將劉豫的狗頭斬下來,耶律大樹紅著眼睛,再一次向著嶽騰的天鷹軍發起了衝鋒。
蕭縣的谷正,帶著三千步卒,正在向板橋鎮前進。
這三千人,是他從集結在蕭縣的九千士卒之中挑選出來的
江寧第一批次發來的禁軍、廂軍便是九千人。
讓他們先見見血,先打一下烈度不大的戰爭,體會一下戰爭是怎麼一回事。
眼下便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被江寧守備軍和天鷹軍肆虐一遍後的這些遼國騎兵,就算能逃出來,肯定也沒有多少了,而且還是人困馬乏,正好讓這些步卒來練練手。
前方,斥候打馬狂而來,尖厲的哨音響徹天空,谷正精神一振,終於是來了,只是來知道有多少人突破了韓錟與嶽騰的兩張大網。
旌旗揮動,軍官們大聲地喝斥著,組織著士兵們迅速地擺好陣容,士兵雖然還很稚嫩,但這些軍官,卻是從百戰之師中抽調而來的,一個個經驗十足。
不少士兵明顯很緊張,但捱了上官幾鞭子或者幾巴掌幾腳之後,也就鎮定了下來。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騎兵,最多不超過兩百騎,而且一個個血湖刺拉的。
耶律大樹看著前面出現的敵人排列的整整齊齊的軍陣,再看看一邊的奔騰的泗水,再回頭,煙塵四起,更多的宋軍騎兵正追索而來。
他知道今日再無幸理。
“殺!”他舉起了鋸齒一般的長刀,嘶聲吼了起來。
傷痕累累,氣喘吁吁的遼軍騎兵,向著前方宋軍步兵軍陣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放!”隨著一聲厲喝,無數的弩箭撲面而來。
一個個的騎兵連人帶馬被射翻在地。
“突!”
步卒們斜斜舉起長槍,向前緩緩推進。
捅刺,拔槍,再捅刺,機械地一遍一遍地重複著相同的動作。
飛奔而來的戰馬,重重地撞在長槍之上,槍斷,臂折,吐血,倒地,然後便被人拽著腳拖到一邊。
耶律大樹被十幾支長槍同時捅了進去,接著被舉到了空中,最後又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