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騎兵黑壓壓的出現在了王緒的眼眸之中,先前那悶雷一般的馬蹄聲,此刻反而小了下來。
遼軍騎兵無視了站在路中間的王緒。
或者他們也在奇怪為什麼會有一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竟然想要以血肉之軀來阻擋鐵騎洪流。
在他們的視線之中,能看到很多的人正在慌亂地衝向後方,那裡有一道河流。
一支騎兵從大部隊之中分了出去,他們是去兜截那些準備渡河的人的。
騎兵在王緒的眼中越來越大。
他舉起了朴刀,嗷嗷叫著向前衝去。
遼軍騎兵哈哈大笑。
一騎越眾而出,手中馬刀寒光閃閃,他準備一刀將王緒的腦袋砍下來,然後再來一個漂亮的蹬裡藏身將頭顱從地上撿起來,以此在同伴面前炫耀一下他的馬術。
王緒摔倒了。
似乎是因為腿軟。
可就是這一摔,他無巧不巧地避過這一刀,朴刀舉起,戰馬躍過,然後那馬哀鳴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那朴刀,活生生地剖開了馬的肚子。
王緒手裡已經沒有了刀。
馬死了,可那巨大的衝擊力,也不是他的血肉之軀能承受的。
他都沒有一點點力氣再爬起來了。
兩條手臂大概是骨頭全碎了。
那個志在必得的遼人騎兵沒有砍著腦袋,反而跌了一個灰頭土臉,更是損失了一匹好馬,此刻爬起身來的他滿臉戾氣地走向了王緒。
王緒竭力抬起頭來,看著那個遼人。
也不過是一雙肩膀架著一個腦袋,沒有比自家人多出點什麼,要是一馬噼在他的身上,照樣也會死。
可惜,自己只能噼到他的馬。
王緒很遺憾。
那個遼人提起刀,頂在王緒的後心裡,慢慢地往下戳。
他不想王緒死得太快,否則不能平他心頭之恨。
王緒一點疼痛也沒有趕到,只是覺得有些累。
他垂下頭,那個遼人的靴子就在跟前。
張大了嘴,他一口咬在那雙靴子上。
遼人疼得大叫起來,想要拔腳,不想王緒這一口,咬得如此之緊,竟然摔不掉,他提刀亂噼亂砍,一刀斬下了王緒的腦袋,可那腦袋仍然死死地咬在他的靴子上,直到被重重地砸在地上,才骨碌碌地滾到了一邊。
那遼人的腳上,鮮血淋漓。
大部分都是王緒的血,只是也有一些鮮血,是從靴子裡頭滲出來的。
王緒臨死時,終於還是讓這個遼人流了血。
遼人騎兵如同洪流一般衝進了鎮子,無數的戰馬從王緒的身上踏過,洪流過後,除了一件破破亂亂的半身甲半埋在土中,再也沒有剩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