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步卒營卻在等待著任忠,直到任忠所部全部退入到了他們兩個戰營的缺口之後,他們這才開始動。
撤退的動作行雲流水,令人賞心悅目。
前面的四排步卒沒有動,後面六排齊唰唰地轉身,退出二十步,停步,轉身,挺槍向前。此時,原地的四排轉身向後,妙得是,後面六排在行進之中,竟然已經給他們留下了空隙,讓他們能夠輕鬆地從空隙之中鑽過去。
連退四十步,這四排士卒停了下來,轉身,挺槍,等待著前面六排。
就像是退潮一般,兩個營上千戰士,一波接著一波地退回到了城下。
而在中間,看著這一幕的任忠,有些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他以前所在的河北邊軍是宋軍精銳中的精銳,但也不像這般厲害。
再回頭看看自己麾下的將士,不由有些慚愧,回城之後,得好好操練。
李嚴將軍給自己的那本操典,得好好研究研究,就是裡頭有好些不認識的字,得找個人指導一番。
難怪會將自己的戰營放在後頭,比起人家,自己的確不如。
遠處飄揚的齊軍中軍大旗之下,齊軍大將陳天松眉頭緊皺,這一陣敗便敗了,倒也沒有什麼打緊的,但對方步卒展現出來的東西,卻是讓人驚訝的。
與自己所熟知的大宋步卒不一樣了。
自己已經預料到了第一陣必然會受到挫折,在後面也給對方準備了一個小小的驚喜,要是對手再往上追個百餘步,埋伏在兩翼的其它兩支部隊立即便能兜過來,不說全部將對手吃掉,咬掉一個尾巴總是可以的。
但對手壓根兒就沒有追擊的意思。
這與以前的宋軍可不一樣。
更重要的是,對手後退時展現出來的紀律讓陳天松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無隙可乘。
他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城池。
有些發愁。
一葉知秋。
這個李嚴,以前也沒有什麼大名聲,聽說是雲南那邊過來的蠻子,現在看起來,竟在是萬萬輕忽不得呢!
城頭之上,李嚴撫須大笑。
而他的笑聲,也感染著城頭之上的每一個。
第一場,勝得乾淨利落。
這一仗,也是李嚴在告訴每一個人,別說是有城池作為倚憑,別是在城外野戰,我們也絲毫不懼對手。
瞧,這不是就給我們打得落花流水了嗎?
信心,就是這樣建立起來的。
有時候,小小的一些花招,並不是貶義的,反而能起到極為重要的正面作用。
此刻城頭之上,瀰漫著一片輕鬆的氣氛。
別看敵人漫山遍野,人數是咱們這頭的幾倍,但也就那麼一回事嘛!
來一個,幹一個,來兩個,揍一雙。
得勝鼓敲了起來,城門開啟,先是任忠所部緩緩退入城內,然後另兩個戰營,一隊隊流水般地倒退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