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喜起兵的理由,居然是皇帝耶律俊是被皇后蕭綽害死的,而蕭綽的身份也被扒了出來,耶律喜聲稱,絕對不能容許祖宗家業,落在一個宋國女人手中。
耶律喜說得有鼻子有眼,說得有證有據,的確讓很多人深信不疑,也讓很多人半信半疑,當然也有很多人哧之以鼻。
但大遼高層卻大為震動,因為他們知道,蕭綽真的是一個宋人啊。
而第二個不好的訊息,便是耶律喜果然不是一個人在行動,他也有支持者。
烏古敵烈統軍司發聲支援,烏古部與敵烈部集結了五萬大軍南下,兵鋒直逼上京臨潢府。
這一下子事情可就鬧大發了。
“烏古部,敵烈部一直都桀驁不馴,所以才會把他們放在北方之地,讓他們與北方的敵人死拼,一來是替朝廷鎮守北疆,另一方也是不斷地消耗他們的實力,耶律喜該死,竟然給了他們一個南下的理由,要是讓他們佔了臨潢府,那我們是有大麻煩的!”耶律珍也坐不住了。
“皇叔,我必須要馬上回上京去。”幾天時間,蕭綽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下來,兩個黑眼圈,再濃的妝也掩飾不住。
“可是上京?”耶律洪真欲言又止。
“皇叔放心吧。”蕭綽道:“林平那點子事情,根本就算不了什麼事,蕭綽人正不怕影子斜,正好回上京與林平做一個了斷。也只有這樣,才能讓接下來的大遼上下一心,勁往一處使,心往一處想。相比起耶律喜,我更擔心烏古敵烈統軍司。”
耶律洪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點頭道:“好,一個月,一個月時間,我必然抓了耶律喜回上京。”
“好,一切便仰仗皇叔您了。”蕭綽站起身來,盈盈下拜。
耶律洪真側身讓在一邊,雖然他是長輩,但人家的位份高啊,他可不願讓人傳出去,說他倚老賣老,他是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可他也還有子孫啊!
“召耶律敏回來吧!”耶律洪真坐了下來,嘆口氣道,“屬珊軍的戰鬥力,不輸皮室軍,烏古敵烈敢如此大逆不道,或者也就是看到了眼下我們軍力空虛。”
“是,皇叔!”蕭綽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可以名正言順地召回屬珊軍,而且是老皇叔發的話,那就同有任何人可以質疑他了,而屬珊軍的返回,不管他們什麼時候抵達上京,但光是這個訊息,就足以讓很多人再三惦量了。
“總督,徵召神武軍、控鶴軍、羽林軍、驍武軍四部,由你統一指揮,隨我去上京!”蕭綽看著耶律珍。這四部,皆為南京道上的漢軍。
“遵命!”耶律珍躬身領命。
“孫淳,傳旨給西北路招討司以及阻卜大王,告訴他們,現在是體現他們忠心的時候了,給我去搗了烏古部與敵烈部的老窩,功成之後,朝廷不會吝於賞賜的!”
“臣馬上去擬旨!”
“傳旨給耶律環,讓他近回加大與西軍的貿易,一些原本不允許賣給西軍的物資、軍械也可以賣,讓讓利也妨,總之一條,不能讓西軍在這個時候出來搗亂。同時給耶律環總督講,朝廷需要他馬上籌備五十萬擔軍糧。”
“傳旨給蕭思溫,讓他親自率眩雷寨駐軍迴轉上京,一是給西軍表達我們不會與他們再戰的善意,另外就是保衛上京也需要他們。”
看著蕭綽有條不紊的佈置下去,耶律洪真心中卻是明白,這一些全都落實到位之後,林平就當真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等到耶律珍與孫淳等人都出去之後,耶律洪真道:“皇后,留林平一條命吧。”
蕭綽微微一笑:“皇叔,只要他沒有勾結耶律喜,沒有勾結烏古敵烈統軍司,那留他一命又可妨?不過這是底線,要是他觸犯了這一條底線,那就沒什麼話可講了。誰敢背叛賢兒,我便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伸手輕輕撫著身邊耶律賢的頭,蕭綽的臉色卻是瞬間變得殺意濃烈起來。
耶律洪真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向蕭綽施禮告辭。
“母后,局面是不是很兇險?”耶律賢扶著蕭綽坐下,輕聲問道。
“賢兒不用擔心。那些人不過是狗急跳牆罷了,想要乘虛而入,可問題是,我們一點兒都不虛啊。好得很,大遼有好幾個膿包,原本還想著一個一個的戳,但既然他們一起跳了出來,那就一併解決吧,雖然在短時間內,我們自己也會受創不輕,但反過來說,將來好得也快呢!”蕭綽笑道。“敵人雖多,可大多數敵人啊,都不過是徒有其表,看著雄壯,但輕輕一戳,也就破了。你啊,就乖乖地等著穿上禮服登基做一個乖乖的小皇帝吧!”
在一路路大軍從析津府開始出發的時候,在東北之地,長白山裡,一隊人馬正向著黃龍府方向疾奔,帶隊之人,赫然就是高麗總督耶律斛,這個本該監管著耶律喜的遼國大將,此時並沒有半分犯了大錯的自覺感,反而是一身輕鬆地策馬前行。
“阿父,這一次出了這麼大的亂子,真沒有什麼事嗎?”身邊,一個年輕的小將卻是惴惴不安。
“這是你爹翻身的最後一個機會,也是我們家翻身的最好的機會!”耶律斛道:“當年要不是我犯了錯,被趕到了高麗,現在南京道總督總是我的了。現在機會又擺在了我面前,怎麼還能放過?”
“我已經擔心皇后過河拆橋,到時候不認帳怎麼辦?”
“傻兒子喲!”耶律斛笑道:“什麼事情,都要看個長遠。皇后現在多大,今年還不滿二十七,以她的能耐,只怕還要掌權個幾十年,所以我們再受個幾年的委屈又算什麼呢?等到這件事情的影響過了,我們便能飛黃騰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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