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爺,您看我怎麼說來著?”耶律賢臉上卻是露出了欣慰之色:“我就知道是這樣的。”
“這樣好,這樣好!”耶律宏真也是如釋重負。
耶律珍是耶律俊最信任的總督和心腹,而皮室軍一向都是皇帝親軍,蕭綽解散了其它軍隊,由這兩支軍隊護駕,至少說明了她心下無私。而她的最大倚仗屬珊軍,現在還在南陽府呢,距此可謂千里迢迢。
“林平這個混蛋,果然血口噴人,誣陷母后,該死,該死!”耶律賢板起了小臉。
剛剛上來的兩個人,頓時臉色煞白。
“你們下去吧!”耶律宏真對那兩人揮了揮手,那兩人如蒙大赦,飛快地向下跑去。
“林平或者對你母后不敬,但對你,還是忠心耿耿的!”耶律宏真笑道:“而且他還是你父親的老朋友,也是師兄弟,所以......”
“我知道了二爺爺,只要他以後不再誣陷母后了,我自然不會拿他怎麼樣的。”
“那就好!”耶律宏真微笑。
耶律賢已經十二歲了,再過個幾年,他應當就會明白,林平這樣的一個存在,對於他將來順利掌握權力,有多麼的重要。
“準備一下吧,你母后的打算,是準備到了析津府之後再向天下公佈你父皇的死訊,這樣,能把影響降到最低。”耶律宏真道。
“是。”耶律賢的聲音低了下來,低垂著頭,用力地握住了耶律宏真的手,終究還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
數日之後,皇后蕭綽,大將軍耶律珍等人抵達析津府,隨即向天下公佈了皇帝耶律俊病重不治,駕鶴西歸的訊息。
整個遼國頓時陷入到了悲怮之中。
耶律俊是一個不錯的皇帝。
正是他不辭辛苦,率領大軍四時捺缽,鎮壓四方叛亂,將一個個野心家徹底埋葬,
也正是在他的治下,遼國經濟一日好過一日,普通百姓的生活大有起色,
本來已經顯露出頹勢的遼國,在這十餘年之中,枯木逢春,再現生機。
他自南京道析津府一步一步地走上了遼國最高統治者的位置,最後卻也是在這裡落下了他的帷幕,算是為自己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南京道上受耶律俊之惠者多如牛毛,聽聞這樣的訊息,自然是哀聲不絕。
不過在總督府內,哀傷的氣氛卻是顯得澹多了。
畢竟,他們早就知道了訊息,該哭的已經哭過了,該傷痛的,也早就過了那個勁兒,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是耶律俊駕崩之後這天下的大勢。
“三天之前,我們收到了確切的訊息!”蕭綽坐在主位之上,握著耶律賢的手,耶律賢乖乖地靠著她側身坐著。“趙宋南方諸路督撫會盟於荊湖路江陵府,共推荊王幼子趙安為皇帝,那個趙安,今年也是十二歲。”
“荊王家不是死絕了嗎?從哪裡又跳出來一個趙安?”耶律宏真訝然。
“是不是真的無所謂,只要他得到了這些個督撫的承認,便是假的,也能成真的。”蕭綽道:“皇叔,如此一來,趙宋南方,便又有了效忠的物件,先皇早先以為的可以傳檄而定的南方局面,不復存在了。接下來,南北對峙之局,必然形成。”
耶律宏真皺眉:“光是趙宋南方也還罷了,關鍵還有西北蕭定啊,比起南方,現在他才真是我們的心腹之患。”
“不錯!”蕭綽道:“先皇封了劉豫、崔昂這些人為王,當真是英明之舉,這些人接受了我們的封誥,與趙宋南方那些督撫已成不死不休之局,接下來不管是崔昂劉豫這些人南征,還是南方那些人北伐,總之,是能為我們爭取一些時間的,如果他們能挺個一兩年那就最好了,這一兩年間,我們要先集中精力,先解決了西北之患再說。”
“南邊趙宋的那些督撫,不見得很快就能形成合力,宋國的那些臣子,互相拆臺那是家常便飯!”耶律珍道。
“可是現在有一個蕭崇文蕭二郎啊!”蕭綽搖頭道:“此人能力超卓,有他在,我們便萬萬輕忽不得,一切往壞了想才是正理,寧可早作準備,也絕不能入松警惕。”
耶律宏真、耶律真都是面露異色。
他們可是知道,蕭定也好,蕭誠也好,與眼前這個女人的真正的關係。
這天下,竟然在他們蕭家三兄妹的掌控之中了。
“娘娘,有急報!”外頭,孫淳的聲音響了起來。
屋裡幾人神色各異,顯然各人想到的情況肯定是絕然不同的。
“進來說話!”
孫淳一步跨入,躬身道:“娘娘,剛剛東京道傳來急訊,耶律喜造反,已經佔了東京道遼陽府。”
“什麼?”屋裡幾個人都是大驚失色,這是一個誰都沒有想到的答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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