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知他沒有多少用處,但你還不得不一直小心提防,因為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會變虛為實,一旦讓他們找到了空子,突然一發力,就很可能陷入到被動之中。
“爹,今日才發現,曲珍也不是外面傳的那些懦弱無能啊!”劉擎腦子裡還盤旋著曲珍剛剛揮刀殺人的那一幕。
哼哼!劉整冷笑了兩聲,一個真正懦弱無能的人,能坐到今天這個位子?
“不管是對誰,千萬不要用你聽到的傳聞或者第一次印象便下結論,因為這樣的結論有時候極有可能是南轅北轍,而一旦判斷失誤,就會造成無法逆轉的損失。”劉整道。
“是,兒子記得了。不過曲珍今日這一刀,只怕也在他與崔昂之間砍出了深深的裂痕了,曲崔不和,我們倒是有更多的機會!”劉掣卻是有些開心。“只是兒子有些想不明白,曲珍是憑什麼敢和崔昂翻臉的呢?”
“憑什麼?憑他大機率已經投靠秦敏了。”劉整道:“秦敏與崔昂的恩恩怨怨有不會秘密,曲珍這是把自己放上賭桌了。”
劉擎一下子明白過來:“這要是皇后娘娘在接下來的爭鬥之中贏了,曲珍是不是就要上位了?爹,那我們接下來倒是該好好地與這個人結交一番。”
劉整淡淡地道:“結交倒也無所謂,巴結那就大可不必了,我們的立身之本,便是這手中的幾百艘戰船以及上萬水軍士兵。南船北馬,大遼騎兵厲害,但在水上嘛,也就那麼一回事了。他們要奪襄陽,其實也是為了控制這千里漢江,然後以此為基礎來訓練水軍,好為日後大舉進攻南方作準備。”
“可我看那耶律敏對於爹您,並不如何熱絡!”劉掣有些不滿。
劉整哈哈大笑:“你呀,難不成他對我笑臉相迎才是對我的尊重?笑話,他還跟曲珍稱兄道弟呢,他尊重曲珍嗎?曲珍在耶律敏看來,不過是一把能幫他報仇的刀,而我,才是他以後的合作伙伴呢!這些事情,你這個年紀啊,一時之間是能很悟過來的,在一邊看著,學著吧!”
“是!”雖然有些不服氣,但對於老子的話,劉掣還是不得不聽。
“事情到了今日,也可以對你透露一些!”劉整道:“我要是不投奔遼國,那麼這一次耶律敏進攻襄樊,就是一個笑話,但我投了過去,他們便有了極大的把握。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投遼嗎?”
“因為大宋已經亡了,南邊那些人雖然也不乏英雄人物,但群龍無首,終究是無法成大器!”劉掣道。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大遼的皇后娘娘,給我親筆寫了一封信!”劉整淡淡地道。
劉掣一喜:“難不成皇后娘娘也許了您一個王?”
“淺薄!”劉整眼了兒子一眼:“崔昂他們這些撈什麼子王,圖有虛名,有什麼用!皇后娘娘跟我說,要是我投過去,將來便是大遼的水師大統領,天下水師,盡皆由我訓練指揮。這,才是實實在在的。”
“那這一次遼國的內鬥,皇后娘娘能勝嗎?”
“我不知道,但我看她在信中的語氣,似乎卻是胸有成竹。”
“雖然我不喜歡一個女子當政對我呼來喝去,但聽您這麼一說,我倒是真希望他贏了!”劉掣笑道。“您說得對,相對於一個什麼王不王的,要是能拿下大遼整個水師的指揮權,那才是真威風!”
正說著話,耳邊卻是傳來了急驟的馬蹄之聲,兩人抬頭,便看到不遠處的岸上,數名騎兵正縱馬生奔,一邊疾馳,一邊還向他們揮著手。
“靠岸!”劉整下令道。
岸上縱馬疾馳的不是一般的人,而是耶律敏的屬珊軍。
是出什麼事了!
“劉將軍,大統領收到急報,敵人援軍水陸兩路已經抵近,陸師大約五千,已至鹿山門,水師戰船有百餘艘,已經到了赤灘圃,大統領已經派遣孫樸將軍率部前往鹿山門阻截,請劉將軍率水師截擊敵水師,務必不能使敵人有一兵一卒至襄樊,否則這戰事就又要橫生波折了。”
劉整微愕:“那裡來的水師?荊湖路的江之鶴心裡沒點逼數嗎?他的那些破船,也就收收稅,打打水匪,想來與我作戰?”
“不是荊湖水師。據探報,荊湖水師這一次只是承擔了運送兵馬的作用,敵人陸師乘船順江而下登陸之後,荊湖水師已然回頭了,真正來襄陽支援作戰的,是貴州路的軍隊以及烏江水師。”
“烏江水師?”劉整眨巴著眼睛,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是蕭二郎蕭誠!”
“我聽大統領也是這麼說的!”那信使點頭道。
樊城已經是危在旦夕了。
曲珍一刀斬兩將,對於麾下的那些將領來說,嚇阻作用那是極其明顯的。
不管他們是誰的心腹,現在這前線,是曲珍的天下,而他又明顯得到了耶律敏的支援,此時與他對著幹,那就是自尋死路。
所以當進攻再一次展開之後,較之先前的強度,頓時便躍上了一個層次,隨著怒潮一般的一次又一次的進攻,樊城的外城,先告失陷,守將範文順帶著殘存軍隊,退守內城,層層設防,步步為營,竟是準備打巷戰了。
呂文煥心如刀絞,這樣下去,只怕還不到天黑,範文順那邊就無法再支撐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呂文煥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