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們這些光芒萬丈的祖先比起來,他們現在不過一個小小的知州,的確是有些拈不上筷子的。
“淮南東路制置使成紹不是什麼胸有經緯之人,眼下時局,他竟然是一個隨波逐流的態度,擺著車到山前必有路的架式,他可不是一個能追隨的人。”劉俊道。
“自然。”謝鴻道:“這個人雖然佔據高位,但卻是一個平庸之輩,豈是我等能夠用心追隨的?”
“這麼說來,伯英你已經有了目標了嗎?不會真是準備倒向遼國人吧?”
謝鴻搖頭:“自然不是。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謝家豈會投奔夷人?你所說的目標,倒也不是沒有。”
“不知是誰?”
“蕭誠蕭崇文,貴州路安撫使!”謝鴻道:“東京被困,第一個喊出來要去勤王求駕,而且真正帶兵出來了的那個蕭二郎。”
“為什麼是他?”
“為什麼不是他?你不覺得現在這紛亂的天下,蕭氏的實力獨樹一幟嗎?別說是我們現在這亂七八糟群龍無首的南方半壁江山,便是放眼天下,蕭氏的力量便弱了嗎?良臣,你得把蕭二郎和蕭大郎聯在一起來看!”
一想起那位蕭大郎,劉俊倒是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這樣看起來,蕭家倒還真是天下數得著的勢力。
“蕭家莫不成也有爭鼎天下的心思?他們現在似乎也有這實力!”劉俊道。
“不管他們爭不爭天下,但在未來的很多年中,他們,肯定是這天下最重要的一股力量之一!”謝鴻道:“他們可不是區區成紹能比的。”
“不過蕭二郎隔我們也太遠了一些吧?便是我們想拋媚眼兒,他也不見得看得到啊!”劉俊失笑道。
“蕭二郎何許人也!”謝鴻正色道:“當初東京有難,他馬上就跳了出來,真正的目的,當真僅僅便是去勤王求駕嗎?不見得啊!現在王駕是沒有了,作為第一個站出來的人,他蕭二郎可是一下子便立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沒看到他過去的死敵胡屹都在跑前跑後為他呼號嗎?”
“伯英的意思是,蕭二郎想要整合整個南方的力量?”聽明白了謝鴻的意思,劉俊有些震驚。
“當然,現在如果說還有一個人能夠整合南方的話,那這個人必然便是蕭二郎,此人有實力,有手腕,有謀略,下手也狠辣果斷,咱們南方,或許有人敢於他瓣一瓣這個手腕子,但我卻看好他最後能贏。”
“所以,你想要投奔他,但我們怎麼樣才能讓他重視我們呢?伯英,整個南方,像我們這樣的知州,一薅一大把!”劉俊苦笑。
“那自然是要做出一點成績來,不用我們向他投懷送抱,他自己就會把眼光投諸到我們身上來。”謝鴻道。
“如何做?”劉俊一下子挺直了身子。
“當然是拿劉豫來作伐!”謝鴻道:“劉豫身為國朝高官,卻叛變投敵,世人當共伐之。”
劉俊盯著謝鴻看了半晌,卻是突然笑了起來。
“伯英,你是想拿下徐州吧?”
謝鴻仰天大笑起來,手點著劉俊:“良臣,你果然也是這樣想的嗎?是的,拿下徐州,便是我們將來的晉身之階,擁有了徐州,不管將來誰整合了整個南方,我們的地位,都將無可動搖。”
南北對峙,徐州便成為了又一個極為關鍵的節點。
不管是北方政權還是南方政權,誰擁有了徐州,誰便掌握了整個淮河流域那便利的水陸交通,守江必守淮,而守淮,最關鍵的一個戰略要點便是徐州。
而現在,徐州卻是被捏在偽齊王劉豫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