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等了小半天的主角,貴州路安撫使蕭誠,終於來了。
船頭之上,一名身著便服的年青人手裡牽著一個十餘歲的孩子,正含笑看著他們。
“蕭撫臺,一路辛苦了!”陳群微笑拱手道。
“見過撫臺!”身後,一大群官員們齊齊駐手躬身為禮。
“陳兄太客氣了!”沿著跳板走了下來,蕭誠謙遜地向著陳群深施一禮。
“蕭撫臺深明大義,千里勤王,據在下所知,只怕您是第一個響應勤王之令而且第一個行動起來的地方撫臣!”陳群道。
“遼人兇猛啊,此事宜早不宜遲,遲了,就怕來不及了!”蕭誠嘆道:“太過於倉促了,便只能先帶著這點子兵馬過來,只能算是拋磚引玉。”
陳群微微一滯,您這還算是倉促嗎?還算是拋磚引玉嗎?
隨隨便便就是五千虎賁,便是上百艘各式戰船,這些家當,放在夔州路,便是幾年,只怕也是湊不齊的,這要是給您足夠的時間,您又能拿出一支什麼樣的隊伍來呢?
不過顯然,這個話題,還是不要隨便聊起來的話,否則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眼光一轉,目光落在了緊跟在蕭誠身後的那個孩子身上。
“趙安見過陳轉運使!”那孩子見陳群看過來,卻是有些羞澀,在蕭誠的示意之下,上前一步向陳群行禮。
這便是蕭誠的那個入室弟子了,好像從小就一直跟在蕭誠的身邊。
而蕭誠,到現在為止,也就只收了這麼一個弟子。
雖然年幼,但看蕭誠對其的重視程度,卻也不能輕慢,陳群微笑點頭示意。
“撫臺一路辛苦,望江樓已經備好宴席,且先洗洗風塵吧!”陳群道。
客隨主人便,蕭誠自然不會推辭。
更何況,陳群所處的位置,也是異常重要的,而且這個人的通力,也值得他重點拉攏。
望江樓上三樓,便只設了一席。
撫臺蕭誠、管勾機宜文字羅信、都鈐轄、兵馬都指揮楊萬富三人,而趙安此刻,卻是隻能站在蕭誠等人身後幫著酌酒,而陳群這一方,除了他之外,也就只有判官、籤判以及李氏的一位族老。
“撫臺,夔州路兵少將微,努力為之,也只准備了五百虎賁準備隨撫臺一齊前去勤王,不過我們為您的軍隊,準備了一個月所需的糧草輜重,隨後,也會為撫臺不停地籌集糧草輜重的!”酒過三巡,陳群直接道。
夔州路轉運使,管的可不僅僅是隻有夔州路,實事上,他還兼著益州的糧餉轉運。
你說他沒兵,的確。
但你要說他沒錢沒糧,那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益州,那可是實打實的天府之國。
而握有益州轉運之權的夔州路轉運使,是真正的美差。
這也是蕭誠一直善待陳群的原因……
他要透過陳群,將手慢慢地伸進到益州路里邊去。
現在,益州路的要害之處還不明顯,但如果整個北面失陷,天下大亂的話,那益州的重要性,可就與現在不可同日而語了。
“如今國家危難,陳公能如此急公好義,蕭某先行謝過了!無以為敬,便借花獻佛,以此酒敬陳公一杯!”蕭誠端起酒杯,誠心地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此去勤王,雖然是為公事,但畢竟是客軍,出去之後,一路之上,肯定也是艱險重重,如果有足夠的糧草,事情便容易得多了。”
“不敢跟撫臺相比!”飲了一杯酒,陳群嘆道:“誰能想到,崔昂、劉豫、柳全議這些人等居然投敵,淪為鷹犬,蕭撫臺,您說說,這局勢,怎麼就一下子到了如今這地步呢?”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蕭誠搖頭道。
“東京能守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