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此時不能讓賢兒來這裡啊,真想再看看他啊!”耶律俊低聲道。
看著聲音越來越小的耶律俊,蕭綽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惦記著要欺騙我嗎?
是生怕我猜到了你的安排,所以要穩住我?
可是你只怕做夢都想不到,你的親筆遺詔,我已經看過了吧?
你剛剛還在惦記著的那份上京的文武官員的晉升名單,便是控制整個上京的罩門所在,你不會當我真不知道吧?
蕭綽沒有離開,就這樣一直盤膝坐在床榻之前。
鐘聲敲響,假寐的蕭綽霍然醒來。
屋裡頭燈光昏暗,站起身來,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腿,伸手撩開了帳幔,外頭候著的宮女趕緊重新挑亮了燈光。
回過頭來看向床上的耶律俊。
蕭綽整個人在一瞬間有些僵硬。
她緩緩地坐了下來,凝視了良久,這才把手一點一點地伸到耶律俊的脖頸之上。
什麼都沒有了。
耶律俊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在東京萬歲宮中走完了他這雖然不長但卻波瀾壯闊的一生。
眼淚從蕭綽的眼眶之中流了出來,
先是一顆一顆,接著是一串一串,緊接著便是放聲悲泣。
不知道是因為悲傷耶律俊的死去,
還是在感嘆自己頭上的枷鎖終於去除,
蕭綽哭得極其暢快,極為肆意。
數名一直隨軍的太醫被飛快地傳來,
一個又一個在東京的南北兩院的文官武將們被緊急召進了宮中,
太醫會診,
回天乏術。
大遼皇帝耶律俊駕崩。
雖然這些文臣武將們心裡都已經有了一些準備,但當真面臨這一切的時候,卻又一個個有些懵了。
“娘娘,此刻還不是悲傷的時候!”耶律珍站了起來,對著仍然垂淚不止的蕭綽道:“此刻我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還請娘娘示下。”
“我心已亂,便請大元帥代為安排吧!”蕭綽揮了揮手,道。
“如此,便僭越了!”耶律珍也不客氣,直接轉身道:“諸位,皇帝陛下仙去此事,列為絕密,除開在場所有人外,不得令其它任何一人知曉,皮室軍將護送陛下遺駕以及皇后娘娘北歸,剩下軍將,依照先前軍事計劃,照常行動,不得有誤,萬不能讓外人知曉這裡變故!”
“遵命!”一眾人等,齊聲抱拳領命。
“接下來一段時間,是我大遼最為危急的時刻,撐過了這段時間,等到太子正式繼位了,對諸位絕對會不吝封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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