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不管眾從紫袍大臣是怎麼想的,但此時此刻,卻也只能這麼說。
趙瑣倒退幾步,跌坐在軟榻之上,看著逼宮的趙敬與眾臣,竟然失態大哭起來。
“來人!”陳規大呼!
外頭湧進來一群武士,盡皆是官家趙敬的心腹武士。
“好生服侍太上皇!”陳規扶起仍然跪在地上以額觸地的官家趙敬,“官家,還有好多的事情要安排,此刻,卻不是盡孝的時候啊!”
“兒臣拜別太上皇!”趙敬大哭著再向趙瑣連叩三個響頭,這才起身離開。
只不過出得殿來,臉上卻是不小心露出一點點笑容。
一路飛快地回到了勤政殿,只留下了陳規與趙援商議接下來的出走事宜。
“陳樞密,你隨我一起走吧!”他低聲對陳規道。“到了南方,如之奈何?上皇有一點說得著實不錯,朕根基尚淺,又孤身逃去,很難讓眾人服膺啊!如果樞密能去,便能助我一臂之力了。”
陳規搖頭:“官家,主意是臣出的,太上皇敢是臣逼迫的,現在,也只有臣,能擔起得這個名兒了。到了南方,官家勿需做什麼,只要您到,自然便能讓各路輔臣將領為您效命,因為您是國朝的真命天子啊!”
說到這裡,陳規的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官家,如果真能逃出,一定要倚重貴州路安撫使蕭誠蕭崇文,只要能使此人真心效力,則貴州路,雲南路,廣南西路都可成為官家臂助,這三路看起來都是窮弊之地,實則上現在實力,只怕是冠絕南方各路。”
“蕭誠能用?只怕此人與那蕭家三娘子一般?”
陳規搖頭:“別說是蕭二郎了,便是蕭大郎,將來也要努力想辦法接納,陛下,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僅僅是禮賢下士的時候了,便是三顧茅廬,低聲下氣,也得以國事為重。”
“好,我曉得了!”
陳規站身起來,看向趙援:“官家,子玉有小聰明,卻無大智慧,官家如果能逃出去到了南方,切不可再讓子玉手握大權了。”
趙援大怒,但此時此刻,卻又說不出話來,因為陳規這一句話,便代表著他能跟著官家一齊逃。
“這一路之上,正要借重你的那些小聰明,助官家脫逃。但以後治國理政,還是讓蕭誠這些人來吧!子玉,聽我一句勸,你真要與蕭誠相爭的話,他會弄死你的。”陳規淡淡地道。
趙援嚥了一口唾沫,無奈地向陳規抱拳。
“官家,臣去安排一切了,您這裡,也作些準備吧!”陳規袍袖一拂,大步向外走去。
“陳樞密,真忠臣也!”趙敬感慨萬分,頗有些後悔沒有在以前更加地重用陳規。
不過等自己逃出去之後,一定會重重地追封陳規的,不但要給一個大國的封號給他,還要給他一個能青史留名,無人可比的響亮的諡號。
朝廷準備向遼人投降了!
這個訊息,如同一陣風一般吹遍了整個東京。
沒有憤怒,沒有哀傷,相反,東京城內,竟然是反常地平靜了下來。
似乎這個結局,大家都料到了一般。
城外,蕭綽笑吟吟地坐在軟榻之前,輕聲地跟耶律俊念著一封信。
一封來自東京城內某個大人物的信。
“父子反目成仇,趙家走到今天這一步,也當真令人唏噓!”耶律俊的身體愈發的虛弱了一些,說上幾句話,就要喘上一口氣。“而這樣的臣子,也讓人反感。”
“不過這樣的人,對於我們將來還是很有用處的,到時候這封信一不小心洩露了出去,他就要成為眾矢之的,只能死死地依靠著我們才能生存。陛下,有一點,陳規沒有說錯,拿下東京,我們一統天下的任務,還只完成了一大半,可為山九仞,不能功虧一簣啊!南方,會比北方更加地難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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