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年的欠帳,可不是短短這幾年能補上的。
“多謝元帥!”得不到救兵,能拿到軍械,也算是稍稍得些安慰。
“不過晉王,現在我大遼數十萬軍隊集結在東京城下,糧草方向,還需要河東方面多多支援!”蕭綽話音一轉,“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個,可是萬萬輕忽不得的。”
“明白,明白!”柳全義連聲道。
風凌渡雖然是秦晉豫三地交匯的風水寶地,但經歷了戰火摧殘,如今卻也沒有了幾間完好的房子,唯一的一間驛站,此刻便是蕭綽的安身之所。
不過,這裡最好的一間房子,並不是蕭綽住的。
而是住著一個絕大多數人都不認識的老頭子。
打發走了柳全義,蕭綽來到了這間房子門前,在警衛們震驚的目光之中,她輕輕地敲響了房門:“伯父,我可以見來嗎?”
屋裡只有粗重的喘息之聲,卻沒有人回答他。
耶律敏伸手推開了房門。
站在門前,便看到羅頌端坐在椅子上正對著房門。
從被柳全義扣住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月了。
兩個月,對於羅頌來說,卻彷彿是過了兩百年。
頭髮全白了,
身形也佝僂了。
眼中沒有了過去的神彩,
有的只是昏濁與悔恨。
他認為這都是自己的錯。
如果自己不被柳全義扣住,
張誠就不會那麼輕易的上當。
陝西數萬禁軍,又豈會一朝盡墨?
陝西路兵馬的的敗壞,河東路的反叛,都已經給趙宋王朝敲響了喪鐘。
作為被朝廷派出來專門負責西北路援軍的相公,
羅頌認為,都是自己的錯。
巨大的打擊,讓這位都堂相公的精氣神兒,幾乎徹底垮了。
“你是?”一時之間,羅頌竟然沒有認出眼前這人是誰。
也是,十年之前,蕭綽離開汴梁的時候,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女,
如今,卻是位高權重威嚴自顯的大遼皇后,
容貌雖然沒有大變,
但氣質卻是已經翻天覆地。
蕭綽微微一笑,看著眼前這個就差那麼一點點就成為了自己公公的老人,道:“伯父,我是蕭家三娘子啊!”
羅頌霍地站了起來,身子繃直,上身前躬,昏濁的眼光霎那之間有厲光閃過。
蕭綽身後的耶律敏不動聲色地向前移動了一步,羅頌要有什麼舉動,他只需一伸手便能將這個老頭兒給拎起來。
蕭家三娘子,不就是遼國的皇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