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交鋒的兩個人身上。
下一刻,震耳欲聾的吶喊之聲傳了出來。
安明勒馬,回頭。
耶律敏披頭散髮,也正在看著他。
安明的長槍之上,戳著耶律敏的頭盔。
安明放肆地大笑起來。
然後他低頭。
耶律敏的長槍,在他的胸前。
從前胸穿透到後背。
“不錯!”耶律敏點了點頭。
安明大聲地咳嗽起來,每一次咳嗽,都有大口的鮮血湧出來。
“值了!”他吼道:“只要來一個比我還厲害一點的,就能殺了你!值了!”
“也許吧!”耶律敏哈哈一笑。
安明倒栽下馬。
耶律敏縱馬上前,一彎腰,握住了自己的長槍,一抖手,將血淋淋的長槍拔了出來,槍尖一挑,頭盔也飛了起來,看著上面的一個窟窿,耶律敏笑了笑,將其戴到了頭上。
戰場之上巨大的喧囂之聲響起,遼軍開始圍殲被包圍起來的這二千餘宋軍。
對方並沒有逃。
所以想要完全消滅他們還需要時間。
耶律敏沒有理會這場必勝的戰役,徑自帶馬離去。
他有些傷感。
這支部隊,讓他想起了當年的河北邊軍!
也是這樣的悍不畏死,也是這樣的堅韌不拔。
區區幾年時間,河北路上便又重新建立起了這種水平的部隊了嗎?
果然是長江前浪推後浪啊!
只是他們這些前人,便該被忘記嗎?
他們的冤仇,也被淹沒得無影無蹤了嗎?
既然如此,還是由自己還復仇吧!
戰馬嘶鳴,無數的屬珊軍騎兵呼嘯著衝過了天門寨,殺向了河北的腹地。
天色已經大亮。
周莊,浮橋前。
宋軍仍然死死地扼守著浮橋前那不大的一塊陣地。
他們甚至好幾次派出了敢死隊,想要去砍斷浮橋的基樁。
只要成功,拒馬河水便有可能將浮橋沖垮,要知道,昨天大雨,拒馬河水暴漲。
只可惜的是,遼軍將領盧鶴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每當有宋軍靠近這些基樁的時候,他都會傾洩箭雨牢牢地扼守住這幾個要點。
抬頭看看天色,盧鶴的心裡有些發慌。
因為約定的時間早就過了,他還被堵在這裡沒有過河。
統帥耶律珍,副帥耶律敏,可都不是那麼好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