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量不殺傷,而是抓活的!”仁多忠道:“我已經安排下去了。”
蕭定點了點頭:“是啊,都是壯丁,不管是用來充實我們自己,還是放到西邊去開疆拓土,都是好的。”
“這是大總管仁慈!”
“一刀砍了容易,再要長成這般模樣,可要幾十年呢!”蕭定微微一笑。在西軍,漢人比例不足,隨著現在他地盤越來越大,漢人的比例也是變得越來越小,儘量活捉而不是殺死宋人,也是現在西軍的一個基本策略,蕭定需要更多的漢人進入西軍區域之內。
他必須保證漢人在這一區域內,是主體民族。
蕭定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澡,又與仁多忠吃了這一段時間以來真正的一頓飯,喝得雙頰微紅的他,見到了過去的一個故人。
被反綁著雙手,一瘸一拐走進來的崔瑾看到蕭定,揚聲笑道:“長卿,還記得故人否?”
蕭定瞅著對方,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怎麼能不認識呢?
當年的汴梁紈絝子嘛,自己和崔瑾因為年紀更大,是眾人之中天然的領頭者,至於蕭誠、張誠、羅綱等人,只不過是身後的跟屁蟲而已。
一起喝醉過,一起打過架,一起被巡捕追著跑,不是因為怕,而是覺得那是一種刺激。
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終於是離他們這些人遠去了。
如今,崔瑾成了自己的階下囚,而在橫山那邊,張誠正指揮著兵馬,拼命攻打著神堂堡與栲栲寨,張誠最大的希望,大概便是砍掉自己的腦袋去祭奠他的父親吧?
昔日種種,終成過眼煙雲。
往事不堪追憶,
只是讓人傷感。
“子喻,你為什麼不逃呢?”走到跟前,替崔瑾解開了綁繩。
“不是不想逃,而是逃不掉!”崔瑾憚了憚身上的灰塵,道:“而且也還想在故人面前留幾分顏面。”
“崔相公又跑了?”
“走了三天了!現在想必已經深入橫山了,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已經與陝西路上的斥候遇上了!”崔瑾笑道。
“你這個做兒子的,倒真是當得沒話說。”瞅著崔瑾臉上的傷以及瘸掉的腿,“當年之事,讓你受了無妄之災,現在,又是你頂在後面為他打掩護,子喻,說實話,你這個爹,我還真是看不上呢!”
“長卿,子不言父過,你再這麼說,信不信我吐你一臉唾沫!”崔瑾橫眉冷對。
蕭定大笑一聲:“好吧,不過崔相公未必跑得掉。橫山,好進難出呢!子喻,既來之則安之,先在這鹽州城住上幾天,過段時間,便隨我回興慶府吧!”
“好,正好也可以拜見一下嫂嫂,見一見侄兒,只不過這副模樣,當會讓侄兒瞧不起了!”崔瑾道。
“我的兒子,要是隻有這點心胸眼光的話,我早就把他打死了,免得將來出去丟人現眼。”蕭定微笑著:“子喻,不如一起去城頭喝上一杯?”
“自當奉陪。”崔瑾當:“可以陪著總管一起看看你是怎麼收穫勝利果實的!”
城頭之上,兩人各提一壺酒,倚牆而立,遠方,一隊隊的西軍士兵正高唱著戰歌返回,而隨著他們一同回來的,是一批批垂頭喪氣的被繳械的宋軍。
“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很久!”蕭定仰頭喝了一大口酒,道:“這一次你們過橫山來的十萬大軍,我不覺得他們還能回去。我很好奇,伱的父親,大宋的相公,怎麼會制定出如此愚蠢的戰術來,簡直讓人無法想象。”
“我們都認為你將被遼國擊敗。”崔瑾道:“我們不願意在你被擊敗之後西北再次落入到遼人之手,那比在你手中更可怕,所以我們必須搶先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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