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產出的鹽,不僅供應著整個西軍,其中一部分粗鹽向著西域方向出售,另一部分精鹽,卻是向著宋國國內銷售,鹽州的鹽池、鹽稅的收入,是西軍財賦的重要一環。
更為重要的是,佔領了鹽州,還可以將西軍麾下的兩處重要的地方從中截斷,使得興慶興平與銀夏之地交通斷絕,聯絡中斷。
崔昂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如此行動的。
可是,誰給你的膽子,在沒有打通橫山交通的情況之下,居然也如此翻山越嶺而來呢!
撫著雪白的鬍子,仁多忠的眼睛骨碌骨碌地轉著。
“宋軍將米麵炒熟,裝在袋子裡,每個袋子裡大約裝有十斤炒麵,每個士兵隨身攜帶著這樣的一個袋子。”諜子道:“我們弄到了一個,跟我們的軍用品差不多,只不過味道要差上許多,除了一點鹹味,就沒有其它的味道了。炒麵經水一泡之後,長勢很好,一般而言,十斤炒麵,節約點用,可以支撐個半月所需。”
仁多忠瞟了這個諜子一言,這是怕自己不清楚,所以轉彎抹角給自己解釋一通嗎?
這傢伙倒也算是機靈。
十五天啊!
哈哈!
他笑了幾聲,打賞了探子,然後召集了麾下的文武官員們。
“第一是拖!”仁多忠先定下了調子。“傳令給橫山所有駐軍以及部落,不斷侵襲敵人,以擾為主,拖慢敵人行程。當然,有機會弄死幾個也可以,這個由統兵官自己決定,反正贏了有賞,輸了會罰!”
“第二,堅壁清野!”仁多忠敲著桌子:“橫山裡頭多拖幾天,好讓鹽州、洪州啊這些地方大規模地撤退外面的百姓,讓宋軍在進來之後,一無所有。”
“第三,加固城池,固守待援!”仁多忠眯起了眼睛,“等大總管回軍來收拾這些不知死活的傢伙。”
“要是大將軍在北邊輸了呢?”下頭,一個光著腦袋的党項將領大著膽子問了一句,畢竟這兩天,傳來的訊息,並不是十分的好,什麼樣的謠言都是有的。
“大總管要是輸了,我們都回去把腦袋洗乾淨等著別人來砍吧,要麼是遼人來砍,要麼是宋人來砍!”仁多忠瞪了這個不開眼的傢伙一眼。
然後這個傢伙就被仁多保一腳給踹到了地上,然後周遭一些人上去便是一頓亂踹。
橫山之中,自然是有路的。
多年以來,西軍便一直在不斷地修路,以保證西北往宋國的商道能夠更迅捷的透過,以賺取更多的利潤。
當然,這樣的道路之上也是軍寨不斷的。
每個險要的地方,都會有駐軍。
大得軍寨駐幾百人,小的駐幾十個人,甚至於幾個人。
這些軍寨以來可以保證稅收不被偷逃,而來,也是剿匪、拒敵的重要保證。
而這條道路之上,卡在最頭裡的,就是神堂堡、栲栲寨這些地方。
宋軍,自然是要避開這些地方。
他們走的,有的地方有路,有的地方,就全靠先鋒開路了。
這也是為什麼蕭定敢於在戰爭前期,帶走了所有的鐵鷂子和步跋子。
因為一個正常的將領,是絕不敢像崔昂這麼頭鐵的。
這是真正的在還沒有發牌的時候,就一把梭哈了。
要麼全贏,要麼全輸。
山間的天氣,總是有些難測,明明上午還是豔陽高照,但到了下午,一陣烏雲飄來,雨便說來就來了。
雖然已經是九月底了,但這兩天豔陽高照,天氣依然還是十分的熱,宋軍自然也還沒有將棉衣發下去,不成想這一下雨,山裡的溫度立馬就降了下來,穿著單衣的宋軍,凍得哆哆嗦嗦的。
一到晚上,風一起,那就更是冷到了骨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