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的臉色有些發白。
張誠懶得與這些人廢話,直接揮了揮手,身後的親兵一湧而上,將這些人全都按在了地上,便是在衝突之中被打得半死不活的都不例外。
“砍了!”張誠的聲音驟然變冷。
不待這些人喊冤,親兵們拔刀,嚓的一聲響,十幾個腦袋已是滾落在地上。
“大將軍英明!”現場,本地禁軍和青壯們都大聲吶喊了起來,而一邊的上四軍士兵們雖然低下了頭不敢作聲,但眼中明顯有不憤之色。
張誠的目光轉向了帶頭衝突的那個傷兵。
“路見不平,倒是頗有豪俠之氣,可是你忘了,你是一個軍人。”張誠冷然道:“對方輕薄婦女,可也罪不至死,你毆死人命,更引起雙方衝突,死傷如此之眾,該當何罪可知道?”
那傷兵昂首道:“小人知道,小人是大將軍的兵,甘當軍法!”
張誠點了點頭。
兩名親兵上前,將那傷兵摁倒在地,寒光閃動之間,又是一顆腦袋墜地。
“給這傢伙把茶棚子重新搭好!”張誠吩咐了一聲,“我回來的時候,要看到這家茶棚子重新開業了,我要在這裡喝一碗茶再走。”
丟下了這句話,張誠翻身上馬,向著京兆府方向奔去。
現場,兩幫人對視了片刻,卻又是各自轉頭,不看對方。
樑子已經結下了,這麼多條性命,又豈是輕易能夠解開的。
“大將軍,還是您厲害,今天這事兒,換了另外一個人,只怕一不小心,就會釀成更大的禍患!”戰馬之上,親兵衷心地拍著馬屁。
張誠卻是一點得意之情也沒有。
汴梁來的上四軍在京城被束縛得狠了,在那個動輒便能碰上權貴的地方,他們不敢放肆,但一出來,便有些放浪形骸,骨子裡有一種高人一等的傲氣。
真是奇怪得很,蕭定和王柱兩人的兩場痛打,似乎還是沒有將他們打醒。
這些人的軍紀如此,戰鬥力到底還能保持幾分也是一件值得懷疑的事情。
而且這件事情,只怕很快就會傳遍整個陝西路,自己看起來是平息了這件事,但說白了,還是各打五十大板的和稀泥。真正讓事情平息的,是自己在兩支軍隊之中都擁有的聲望。
但這能持久嗎?
這樣的兩支軍隊,在面對強敵的時候,真能做到同舟共濟,共渡難關嗎?
張誠滿心憂慮。
京兆府就在眼前,張誠勒馬,端詳了這座險峻的大城好半晌,這才打馬而入。
京兆府中,聚集了更多的兵馬,糧草,軍械。
崔昂,委實不是張誠願意看到的一個統帥。
可現實就是這樣,除了低頭,他什麼也做不了。
現在的張誠,唯一希望的就是這位自詡知兵的都堂相公,不要出什麼么蛾子,畢竟河北之敗,讓張誠對這位的領兵才能有了清晰的認知。
自己可不是秦寬那等可以任由崔昂拿捏的將軍,官家的面前,自己也是能說上話的,而且在陝西路,安撫使蘭四新應當是自己天然的同盟,兩個加在一起,不怕頂不住這個統帥。
如果他真亂來的話。
張誠是打定了主意回到京兆府的。
他準備聯合蘭四新一起,架空這位統帥,先將軍權拿到手。
如此,才能自己作主。
他不介意讓崔昂在戰後得到最大的功勞,但他絕不允許有人破壞自己好不容易等來的這場復仇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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