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慢慢磨,慢慢打。
只要糧食軍械充足,一場戰爭打上個三五個月都是家常便飯。
步兵很容易被全殲,便是機動性不足。
宋國與遼軍作戰,最大的困撓就在這裡。
騎兵不夠,打贏了,追不上也不敢追。
真敢追上去,為數不多的騎兵搞不好就是肉包子打狗。
不追,又沒有太多的戰果。
在這上面,有不少的大宋將領都有過血淋淋的教訓。
遼國一向是禁止與宋國進行戰馬交易的。
這一次遼國能與宋國達成協議,聯合進攻蕭定,其中與遼國放開了與宋國的戰馬交易也有很大關係。
大宋君臣普遍性地認為,既然遼國放開了戰馬交易,那就說明了對方的確是想與大宋友好相處的,當然,也可以認為西軍對遼國的確造成了很大的困撓。
雙方的大將,都竭力想要隱瞞自己的行蹤,同時又能摸清敵人的行軍路線,這樣,便能在作戰之時,佔得先機。
西軍派出了一支鐵鷂子戰營突出在前,就是想要利用鐵鷂子本身的戰鬥力優勢,一旦遇上了敵人的誘餌之類的軍隊,吧唧一口就能把誘餌給吞了,然後轉身跑也來得及。
真要遇上了遼軍的主力,他們大概也能撐到主力部隊趕到。
每三天,便會換一支戰營突前,這一回,輪到了楊富貴。
“打完這一仗,老子就要走了!”楊富貴看著面前盤坐著的五個隊將,沒好氣地道:“笑什麼,笑個屁啊!老子帶了你們好多年了,自問對你們也還很不錯,一點留戀之意都沒有嗎?太讓人傷心了!”
笑得最歡的咆虎,是一個党項人,也是最早加入鐵鷂子的那一批人,已經年過三十了,再五個隊將之中,是資歷最老的那一撥。
不過這傢伙有個短板,斗大的字識不得一蘿筐,勉強看得懂軍令,不像後來的那些小夥子,一個個都算得上文武雙全。
當然,這也是相對楊富貴而言,因為楊富貴識字,也是當了軍官之後才不得不學的。
“將軍這是要高升,我們自然是歡喜的啊!”咆虎大言不慚:“再者說了,將軍您要不走,我們也爬不起啊!”
楊富貴呸了他一口:“我給你們說,老子的確是有推薦資格的,不過你們現在五個,在我眼裡,並沒有分出一個高下來,這一次作戰,就是最好的機會,你們也看到了,咱們這一次是傾巢而出,很顯然,敵人非同一般,在這樣的大戰之中立下了大功,自然便能升上來。”
“將軍您便瞧好吧!”幾個隊將連連點頭,都有機會升營將,當然得拼上一拼,比上一比了。
這一步跨上去,可就是海闊天空,步入真正的中級將領的行列了。
不知多少隊將折在這一關之上。
“楊將軍,您要去哪裡啊?”一名年輕的隊將問道。
“年紀大了,鐵鷂子裡呆不住了,再過上兩年,便打不過你們了。”楊富貴有些傷感:“歲月不饒人吶!打完這一仗,我便要去龜茲那邊,說是要升副指揮使,手下足足三千兵,光騎兵便有一千吶!”
“能比得上我們這五百兄弟?”咆虎不屑一顧。
“用不著比!”楊富貴道:“對手不同,我這回去,是去彈壓地方,維持治安的。這是上頭看到我年紀大了,又辛苦了一輩子,找個地方讓我養老呢!”
“聽說那邊還不是很太平!”一員隊將皺眉道。
“所以才簡單,對我的路子嘛!”楊富貴笑道:“那邊現在還是個野蠻生長,教化還沒有跟上去,上頭說,造反的,鬧事的多如牛毛,所以嘛,鎮壓是主要的。揮刀子的事情,我擅長嘛。”“那這一次,我們得給將軍好好掙掙臉面,也讓將軍以後吹牛的時候,不光是那老三件,咱們得給將軍添一件!”咆虎認真地道。“他孃的,我有些迫不及待了,遼人怎麼就不露臉呢?”
楊富貴敲了咆虎一馬鞭子,打在頭盔之上,發出噹的一聲響,眾人都是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