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國列陣出營。
而戰鼓聲中,東受城城門大開,一隊隊甲冑鮮明的將士也是列陣而出,大約兩千人背靠著破爛著的城牆擺開了軍陣。
想破東受降城,便從我的身上踏過去。
耶律環抬頭,城牆的確是破破爛爛了,但仍然能看到城牆之上那一排排的弩炮和時隱時現的弓箭手。
“西軍果然是強軍,如此狀況之下,居然還有如此士氣,佩服,佩服!”耶律環感慨地道。
不過佩服歸佩,一點兒也不耽擱他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蹄聲隆隆,鼓聲陣陣,喊聲震天,兩軍面對面的肉搏廝殺拉開了大幕。
陳喬與耶律環拼死搏殺的當口並不知道,此刻他以為的在外遊戈的野利奇早就不在東受降城附近了。
野利奇接到蕭定的軍令,率領著他麾下的數千騎兵,正日夜兼程,趕往黑山威福軍司與黑水鎮燕軍司交界處的烏蘭布拉格峽谷,參與那裡的對遼國西路軍的決戰。
西軍高層在研究了遼軍的整體部署之後認為,東路軍的耶律環,只不過是遼人的掩人耳目之計,遼國真正的殺手鐧還是在西路軍。
隨著遼國軍隊的逐漸靠近,越來越多的斥候的歸來,也印證了西軍高層的這一看法。
因為除了蕭思溫帶領的多達三萬的宮分軍之外,居然還發現了由完顏八哥率領的五千皮室軍,其它的諸如頭下軍,鄉勇以及上京道的其他幾支漢人軍隊,反而不足為道了。
在確定了這一點之後,蕭定立即親自帶領鐵鷂子趕往烏蘭布拉格峽谷,與此同時,也開始徵調周邊所有能調集的騎兵隊伍趕往這裡馳援。
“遼國之實力,此役可見一斑!”策馬而行的蕭定,感慨地對著身邊的辛漸道:“從我們獲得的情報看,遼國這一戰的真正目標,應當是宋國,他們與我們作戰的目的,只不過是想要吸引宋國將大量軍隊佈署到陝西路上與我們對峙,好方便他們在河北路上形成突破。但即便是如此,我們對上他們的不過是一支偏師,卻也能讓我們全力以赴應對才行!”
辛漸卻是有些不服氣:“要不是青塘木佔、瞎藥死灰復燃,黃頭回紇,西州回鶻突然叛亂,邊境黑汗人蠢蠢欲動,因此而牽制了我們大部分兵力的話,我們卻是一點兒也不怕他。”
蕭定笑了笑:“我們地域雖廣,但受困於人丁少,經濟實力跟不上,這些年雖然有所發展,但與遼宋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辛漸,張元一直希望我稱孤道寡,我卻不願意,你知道為什麼嗎?”
辛漸一笑:“其實我也這樣希望,總管,你要是當了皇帝,至不濟我也可以弄個國公噹噹嘛!”
蕭定嘆道:“當皇帝容易,但以後怎麼辦呢?”
揚了揚馬鞭,蕭定道:“像眼下這樣的戰爭,對方只是隨意為之,我們卻已經全力以赴了,一仗打下來,我們即便贏了,但力量卻也是受損不小。這一次,還不知陳喬那裡能不能撐下來?而且接下來我們往西走的戰略也只能被迫擱置,黃頭回紇,西州回鶻一個處理不好,便是綿綿不延的禍事。不當皇帝,與宋朝還有緩和的餘地,一旦走了這一條路,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而且,對於我中華而言,並不算是什麼好事。”
“我明白,二郎跟我也說過這些!”辛漸笑道:“雖然我不太懂,但我一直很佩服他。他說相對於一家一姓之天下,他更希望漢家文明能廣播四海。”
“正是如此!”蕭定點頭道。“現在我便焦頭亂額了,真要當了皇帝,豈不是更加的痛苦。”
“殊不知您的痛苦,是這天下不知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呢!”辛漸大笑。
“人嘛,總是這家看著那家好,豈不知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呢,鞋子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反正我是知道,皇帝這雙鞋,是絕對不適合我的。”
五千鐵鷂子再加上黑水鎮燕軍司兵馬,以及從各路徵調而來的部族騎兵,在烏蘭布拉格大峽谷,蕭定彙集了足足二萬騎兵。
而他的對面,由遼軍大將蕭思溫率領的遼軍鐵騎,在兵力之上也絲毫不遜色於蕭定。
雖然打西軍只是一個戰略上的掩護,但如果真能順手將西軍拿下來,卻也是大遼求之不得的事情。
對於蕭思溫來說,這一仗,皇帝與皇后對他是沒有戰績要求的。
但他自己,卻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這些年來,西軍著實是把大遼折騰得不輕。
走的時候,蕭思溫專門去見了皇后,旁敲側擊了一番,從皇后的態度來看,大致是隻要蕭定一家子不死,其餘的事情,都不是事情,蕭思溫要是真能將西軍順手滅了,那便是封他為王也無所謂。
功高自當賞。
現在的大遼,皇帝也好,皇后也罷,壓根兒就不擔心什麼功高震主。
因為沒有人能比得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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