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萬富一笑道:“起初,我跟著撫臺時,想法與你是一樣的,唯有一條命可以報答撫臺耳。”
“難不成現在還有什麼變化?”江雄臉色微變,這傢伙莫不是發達了,有了些其它想法?貴州路的特殊,他江雄還是曉得的,朝廷從來都不同有停止過對這裡做手腳,想他剛剛組建起烏江水師的時候,便有人神神秘秘的找上門來,
不過那傢伙,被自己沉江了。
事過之後,自己還被撫臺臭罵了一頓,說這樣的人,該交給劉鳳奎那個公公處理,自己不應該私刑弄死。
讓自己好生的不服氣!
不過,也只有低頭捱罵的份兒。
莫不是眼前這位都鈐轄也在被人策反甚至有了點想法?
江雄思索著是不是回頭立馬去打一個小報告。
雖然自己只是一個水師統制,但自己可是能直接給蕭撫臺寫報告的。
“跟著撫臺這些年,我終於明白撫臺要做些什麼了,所以啊,我現在的想法變了,真想要報答撫臺,那就是幫著撫臺把他心裡想的那些東西變成現實。”楊萬富道。
江雄眨巴著眼睛:“撫臺想什麼?”
楊萬富道:“讓咱們大宋所有人都有衣穿,有飯吃,有屋住,走在外頭,不被人欺負,不必擔心山裡有山匪,水裡有水匪,不必擔心惡霸半夜敲門,不用操心苛捐雜稅......”
“這,好像很難呢,比奉上一條命可難多了!”江雄到底也是世家子弟出身,縱然讀書不多,但也能聽出楊萬雄話裡頭的深意。
“撫臺的原話不是這樣說的,不過文縐縐的,我也記不住,所以直接大白話了。”楊萬富笑道:“看你模樣也與我差不多,最多能聽懂這些。”
江雄也是笑了起來。
“這,才是真的忠於撫臺呢!這些年,我眼看著撫臺是一點點讓貴州路這麼窮弊的地方,慢慢地變成了豐衣足食,江雄,別看貴陽路上絕大部分人,現在都還只能粗茶淡飯,勉強填飽肚子,有些地方可能還填不飽肚子,但已經比這天下大多數地方要好得多了。”楊萬富道。
“是啊,這個我知道,便是荊湖魚米之鄉,好多人也過得不如咱貴陽路呢!”江雄連連點頭。
“撫臺志向,豈在貴陽一路?”楊萬雄道:“廣南西路馬上也要完全實現咱們貴陽路上的政策了,岑撫臺已經同意了。接下來,大理也要被咱們收入囊中,成為新的雲南路,三路在手,撫臺基業初成,接下來,便是好生經營,增強實力,以待時機了!”
江雄抽了抽鼻子:“都鈐轄,咱們撫臺,會不會造反?如今蕭總管在西北,那可是無冕之王呢!我聽別人說,蕭總管在西北都到這個份兒上了都不自己舉旗子做皇帝,是因為蕭總管覺得自己不如咱撫臺,準備把皇帝讓給撫臺坐,而咱們撫臺心氣高得很,不想吃大哥的嗟來之食,要自己打這一片天下呢!所以蕭總管在西北靜候時機,準備隨時呼應咱們撫臺呢!”
“扯蛋!”楊萬富不屑一顧。
作為蕭誠的真正鐵桿心腹之一,他是真正曉得蕭誠想要幹什麼的。
“一家一姓之皇帝,豈在咱們撫臺眼中!”
“撫臺要做的,是千秋萬代的基業。”
“不是某家某姓,而是咱們中華之千秋萬代的基業。”
楊萬富驕傲地看著江雄:“江雄,知道什麼叫狄夷之入中華,便中華之嗎?咱們撫臺,想要做的便是讓這天下狄夷,盡皆中華之。”
“這比讓所有人吃飽肚子更難了。”江雄震驚地看著楊萬富,大宋海商行遍天下,以至於大宋人對於這世界的認知,可是一點兒也不閉塞的。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淪海!”楊萬富伸開雙臂,高聲吟誦。
江雄痴痴地看著楊萬富。
這便是自己與都鈐轄的差距嗎?
“起航!”楊萬富大聲道:“路再難,我們也要往前走,把擋在我們面前的所有障礙都一一干掉,下一站,善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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