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隊伍之中分出了兩支騎兵,繼續衝向已經勉強列成陣容的蘭溪軍隊。
龍蒼、虞羽兩人都是臉色蒼白,雖然是一軍統帥,一郡之首,但他們卻也是首次看到一次性的投入數千騎兵的戰鬥,視野所及之處,似乎全都是對手騎兵的影子,耳中充斥的也全都是對手的呼喝吶喊之聲。
“弓弩準備!”看著步步逼近的對手,龍蒼怒吼起來。
上千柄弓箭斜斜指向了天空。
對手卻在距離他們百餘步時,突然一分為二,然後改變了前撲的方向,轉而繞陣疾行。
正準備放箭的弓箭手們愕然看向對手,龍蒼也瞬間失去了決斷。
這個距離,正是弓箭的極限射程,就算射出去,也沒有多大力道和破壞力。
稍稍的猶豫,對面騎兵的隊伍已經拉成了一條長長的遊騎線,在弧形的奔跑之中不斷地斜線靠近軍陣。
當他們逼近到七八十步時,大理軍隊還在猶豫要不要射擊的時候,天鷹軍卻率先開弓了。
天鷹軍攻擊的,正是隊伍中間的大理弓弩手。
大理弓弩手立時便開始了還擊。
不過效果卻是大相徑庭。
天鷹軍軍馬速度極快,而且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兩隊交替,一隊攻擊之時,另一隊卻是遊擊在百餘步開外,然後一隊攻擊完之後會迅速拉開距離,由外面一隊迅捷補上。兩隊如此交換,奔射不停。
而他們的目標,卻是呆在原地不能動彈。
一個射的是移動靶,
一個射的是固定靶,
難易程度自然不言而喻。
天鷹軍每轉一圈,便會有人倒撞下馬,不是被射死就是被自家騎兵踩死,不過這個數字相對於對手的損失,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開戰一柱香功夫,蘭溪郡弓箭手們便失去了與對方對抗的能力與勇氣。
而天鷹軍看到對手的弓弩已經稀稀拉拉不再成形之後,立即便開始轉變了攻擊的物件,開始對外圍那些列陣的步卒進行打擊。
沒有任何的停歇,只是不停的奔射。
射擊,射擊,再射擊。
一隊奔射數輪之後,立即便轉向後方休息,而一邊枕戈待旦的另一支騎兵會立即補上。
開戰半個時辰,五百蘭溪郡騎兵,已經不存在了。
九成戰死,還有一成,見識不妙,打馬逃之夭夭。
被攻擊的大理步卒們只消陣形稍有鬆動,立時便會有騎兵閃電般地撲上來撕咬一口,從隊伍之中拉扯一下血肉。
龍蒼不是沒有想辦法,在如此被動的局勢之下,他仍然設計出了一個圈套,故意露出破綻誘使對手騎兵前來攻擊,然後來一個漂亮的反殺。
只不過可惜的是,不管他這個誘餌有多麼的誘人,對方的騎兵似乎都變成了瞎子,每一次上來都是淺嘗轍止,似乎他們每一次的攻擊,撕咬那麼一小口便已經心滿意足,並不想一口便吃上一個胖子。
持續不斷地失血,而且缺乏有效地反制,終於讓蘭溪郡士卒崩潰,品字形的三個軍隊,先是頭裡最大的那個被敵方騎兵持續打擊的那一個崩潰,然後反衝而回的潰兵,又連累了側翼的兩個小軍陣。
而此時,天鷹軍終於開始了總攻。
百餘騎兵在一名都監的率領之下,閃電般地切入,撕扯。近二十支這樣的小隊的切割,將整個戰場完全撕裂,也將一名名大理將領想要重新組成軍陣的想法變成了奢望。
不管是早期便進入天鷹的馬尚、盛滿,還是後來加入的鄔驚,都努力地在戰場之上展示著自己的價值,證明他們對於天鷹軍的重要。
嶽騰甚至都沒有動用他手中的預備隊,蘭溪郡士卒已是大潰。
龍蒼,虞羽帶著親衛,狂奔而逃。
一天之後,他們回到了蘭溪郡城,然而城門緊閉,城頭之上,谷字大旗迎風飄揚,谷正笑意吟吟地站在城樓之上,注視著這兩位曾經的頂頭上司。
龍蒼和虞羽甚至都沒有時間廢刻便再度開始了奔逃,因為天鷹軍的先頭部隊已經追過來了。
一天過後,龍蒼與虞羽分道揚鑣,龍蒼率餘部向嶽騰投降,因為他的家族都還在蘭溪呢,而虞羽則帶著心腹向著弄棟府逃去,想要去投奔董羨。
董羨還沒有走到會川府,便已折一臂。
而他的另一臂,也在第二天傳來了讓他絕望的訊息,石城郡的軍隊,被天南軍與天義軍包圍,雙方接戰之後,石城郡大敗之後,退入城內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