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真到了這種地步,蕭誠想的就是先固守南方,以南方特有的地理條件,擊退遼國。南方水系發達,而遼人恰恰在這方面是弱點。
所以,蕭誠像早先一力主持大舉修路一般,力主陸上部隊的發展先放一放,接下來幾年的重點,是要打造一支能控制南方水域的強大內河水師。
今年以來,光是從雷州水師基地調過來的造船大匠,便多達數十人。
雷州水師基地和船廠,造的是海船,培養的是遠洋水手。
而遵義這邊的烏江水師和船廠,造的卻是內河船,培養的也是內河水兵。
一個是為了未來,
一個是為了眼前。
兩人站在大堤之上,看向腳下的這一大片水域以及更遠處的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房屋。
那邊是船廠以及水師營地。
“你覺得江雄還怎麼樣?”蕭誠笑問楊泉:“為了把這個人從荊湖那邊挖過來,我們可是下了大力氣的。”
“很謹慎。”楊泉道:“關鍵是他能讓那些老到的造船師傅服氣,就說明他是一個內行,至於以後如何,那就要再看了,楊泉不敢妄言。”
正說著話,便見水面之上有一船其勢如飛,從碼頭那邊向著這裡直奔而來。跟在兩人身後的一批護衛,立時便有人下了河堤,剩下一些,也靠近了兩人,警惕地注視著江上來船。
楊泉道:“我差人去通知了江雄,讓他來拜見撫臺,這傢伙,想幹什麼?”
“大概是想看看我吧,他來我貴州路已經半年了,我還沒有見過他呢!我知道他的斤兩,他大概也想探探我的底細吧!”
“膽子倒很大。”
“膽子小了,怎麼當得了兵頭?”蕭誠笑道:“縮頭縮尾的傢伙是做不成什麼大事的。這江雄所在的江家,在荊湖也是有說頭的,屬於靠水吃水的人家,家裡可不只這麼一個玩兒水的,有走白道混官場的,也有走黑道混江湖的,這傢伙,便是走黑道混江湖的。”
楊泉愕然:“撫臺,怎麼還找了一個賊來建我們的內河水師?這江家既然還有人在荊湖水師裡,我們完全可以挖那些人嘛!”
蕭誠淡淡地道:“關鍵是這個江雄更厲害一些。此人出身於江家庶枝,只能走黑道,但此人也是有意思,大概是心中不憤自己的未來早早註定吧,所以混出來以後,卻是讓本家的那些個嫡系,一個個的在水面之上吃了他的大虧。”
“還有這樣的事?這豈不是會讓江家震怒?不收拾他?”
“當然得收拾他!”蕭誠道:“收買了這傢伙的部下才將這傢伙抓住,本來是要在宗祖祠堂裡砍了腦袋的,我們的人好說歹說,賣了好大的人情給江家,將把人給弄了過來。”
“江家這便放了他?”
“江家族長也是個有見識的。其實內心深處也未免便想宰了這個傢伙。畢竟這傢伙是真有本事的。不過壞了家裡的規矩也是不行,所以我們的人一去,其人有了臺階,便順勢而下。既利用這個江雄給家裡又賺得了一些利益,又放了這傢伙一條生路,以後這江雄有了出息,便算與本家不對付,但難不成還不是江家子弟了?”蕭誠道。
說到這些大家族的事情,楊泉便甚是熟悉了。
他的大哥在與他爭奪族長之位失敗之後,憤而帶領家人以及一些心腹離開了播州,離開了貴州路,看起來似乎是兄弟反目,但從另一個角度講,又何嘗不是去為楊家走出去開創另一番局面呢?
萬一楊泉跟著蕭誠敗了呢?
以前楊家的人是不能離開播州,現在卻沒有這個顧忌了,朝廷巴不得楊家的人都走呢!
“這個江家族長也是個人物,以後咱們走出了貴州路,倒真要去結識一番!”楊泉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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